梁山老王皱眉自语:“瑜哥璞哥是出挑孩子,但你岳父的性子,跟咱们家相比算温和,老子是英雄,儿子差不多可以当好汉。老子沉稳,儿子也不会飞扬。这里,像是多出来一个人,他是谁呢。”
“山西龙家不是来了好些人,”萧战殷勤地出主意。
老王摇头沉吟:“龙家是我多年相识,手段我尽知道。再说来的只是亲戚们。”
闷闷的,老王好似自己行军受阻。
梁山老王无意于让萧战高于任何一个谁谁谁,他是早早地把京里当成战场,让萧战高过所有的谁。
借这个机会,可以让战哥儿在小小的年纪,把能收伏的人全收伏,长大以后,他们也难出新花样。
却出乎他的意料,瑜哥璞哥平地起海啸般,他们厉害了。
萧战的死穴,加福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让他暂居下风。也知道对不住祖父,战哥儿低头嘟囔:“祖父放心吧,我会让您满意的。”
这就是萧战要看老王手中的奏章,许诺给他:“祖父让我满意,我也让祖父满意。”这是当时说的满意内容。
老王回神,见孙子羞惭,安慰他道:“祖父对战哥儿早就满意,比你强的也不是别人。孙子,正好,你可以学上一学,这能干的人,都是不肯居于人下的。”
萧战眨巴着眼,送上两个高高的翘拇指:“祖父最高!比我的舅哥们高多了。赢的时候,祖父教我以德服人。输的时候,祖父教我认一认人。”
老王让孙子恭维得哈哈直乐,把孙子拿他跟执瑜执璞忽略不计,把萧战抱着掂一掂,说声:“沉重”,大为满意的把他放下。
萧战见他面有满意,不管为哪件事儿满意,先放下一把子心,寻加福玩去了。
老王留下来猜来猜去,最后还是暂时作罢。
……
大同的夏天,远山绮丽,风从辽阔天地间吹来,造成温和的夏天。雨从城墙上打下来,守门的士兵们深深吸一口气,把这凉爽尽情享受着。
他们一边儿纳凉,一边儿警惕不减,官道上出现怒奔人马的时候,视线立刻就转过去。
听一听,人马中有说话声。
“老四,咱们到家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他披着避雨的蓑衣,说一口的山西乡音。
回他话的,是个风姿俊朗的青年。黑色行衣在马上风的带动下,把他鼓起的手臂,矫健的身材紧裹出来。同时让人看在眼里的,还有他马上的一张铁弓。
守城门的小队长认出来,说上一声:“这不是四爷吗?”他从队列中走出来,对着青年热烈招呼着:“四爷,您走亲戚回来了?”
马上的这个青年,是现辅国公的四兄长,龙四公子。和他一起回来的一行车马,是他的妻子等人。刚才跟他说话的中年人,是现居住在京里的五夫人,石氏的父亲石老爷。
听到小队长的问候,龙四笑吟吟,把马速放慢一些,来到小队长面前时,马儿停了下来。
“你当值呢?辛苦了。”龙四从马上探下身子,关心的头一件大事情:“梁山王可有什么信儿?”
小队长先把龙四一通的夸赞:“到底是国公府上的爷,听说您走远路进京看亲戚,这一回来没进家门就问上战况。”
龙四谦逊的一笑。
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辅国公府,深受本城百姓的爱戴,还有官员的推崇。小队长就不瞒龙四,露出幸灾乐祸:“本城的余大人接到梁山王的公文,说敌军又挪动了,陈留郡王又不听军令了,他老人家又要退兵了,”
守城门的士兵们哄的笑了起来。
梁山王跟陈留郡王的不和,他只好往京里去忽悠不懂的官员们。边城这地方,是个孩子也早就把梁山王啐上无数遍。
对梁山王的嘲笑声里,小队长耸耸肩头:“幸亏我已经不在军中,我老爹要人照料,家里离不开人,我回来守城门。不然,我要是还在梁山王手下,得找个深点儿的地缝里跳进去,还要不让人把我揪出来才行。”
龙四微微一笑:“这一回面对的敌人是厉害,梁山王几乎集全国的兵力在外面,敌兵一调动,他先想到守边城并没有错。”
“护城是没有错,兄弟们相不中的是他没胜仗打,总跟陈留郡王过不去。”小队长大大咧咧,刚才道出来他原在梁山王军中当兵,这会儿更拿出只有他懂王爷最窝囊的架势,一挺腰杆子:“陈留郡王是谁?是老国公的姑爷,就是咱们全大同的姑爷,”
龙四想这话不对味儿啊,但意思不坏,就装没听出来。
“四爷您说,咱们又是谁?谁少打过仗?谁看不出来他梁山王嫉妒贤能呢?得了呗,他王爷再退,可就退回这太平地方了。这就不是打人家,成了人家打咱们。这不,余府尹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给他收拾扎营的地方,给他准备犒赏干粮。兄弟们真想不通,这一退再退的,还有犒赏干粮吃?”
小队长翻着白眼,说着“官官相护,我倒也懂”的话,忽然手一指龙四的后面:“那不是余府尹回来了,看他一头的汗,跟梁山王打算娶小似的忙活,”
龙四忍住笑,知道当兵的人嘴上是损,不会去反驳他。
早在京里的时候,龙四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