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
金殿之前,就走过来传话的太监。
往玉阶上面一站,传皇帝口谕。
“皇上说此事已交太后明查,金殿重地不是胡闹的地方,作速回去方是道理。”
柳至从容谢恩,从容回话:“皇后娘娘让冤枉,臣等没有颜面安坐家中。娘娘一天不申冤,臣等一天不起来。”
在他身后的柳家人齐声跟上:“臣等,愿用性命保娘娘清白,请皇上严查真凶,还娘娘玉洁名声!”
太监乱了方寸,小跑着去回皇帝。皇帝听过不耐烦:“一个一个都不省事,喜欢跪,跪着去吧!”
很快消息传到后宫,太后微微动容。
要说柳至这个人,太后相当喜欢他。
柳至是太后唯一儿子的近臣,早在少年的时候就服侍于他,又和当时没有挑明身份的袁训相当和契,从没有看轻袁训是没有根基的人。
要说恨,只能恨柳丞相。要说怨,只能怨错许柳家为太子妃。
太后挑动眉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但对面前回话的任保还是面色寒冷,好似把柳家所有的人都憎恨进去,冷声道:“还真厉害!看他能跪几天,跪着,就清白了吗!”
加寿在偏殿里听到,过来回太后:“可是,我也觉得不是娘娘呢。”加寿看得懂皇后这些天对她眼神上的柔和,和以前的不一样。
就像加寿小时候养的大公鸡,那鸡见到生人要叼,但是见到寿姐儿出来,那眼神大不一样,加寿淘气揪它漂亮羽毛,它也不会咬一下。母亲说那叫温驯。
加寿还是不喜欢皇后,但女官教她表面上要说娘娘好,加寿对着外人包括太子说的全是假话,但在太后面前这一句是真心的请教太后。
太后对着她微微一笑,嗓音柔和下来:“那你赶紧的办这事情,交给你了,不要说你小,我在这里呢,不明白的就来问我。这里面只怕不少弯弯绕,累了,就睡会儿去,吃点儿去,御花园里玩会儿去。”
加寿颦眉:“可是,柳爹爹要跪到什么时候,”伸头去看外面的天色,天刚上午,宫院里碧绿嫣红的花草和天边微妍的流云相映成趣。
“要是跪一天,只怕坚持不住。”加寿带着烦恼:“怎么办?只怕今天一天我解不开这事情。”
太后含笑:“你倒是心眼儿好。”
加寿认认真真地道:“母亲说为人还是要善良,父亲说先有好心地,才能千智计。祖母说品德,是第一位的。”
太后微微一笑:“我的孩子,你说得很好,但现在别忧愁了,他要跪是他的事情,你赶紧的去办差,记着我说的话,累了就睡会儿,玩会儿去。”
加寿答应着去了,有些加快速度。但这不是加快速度就能一天办完的事情,这得寻找嫔妃们陷害皇后的人证和物证。这一天光问各宫院里的人都不够。
但是加寿用心的办着。
……
三月春风似温柔的手,似上好的轻纱。如果主人是吃好睡好出门儿郊游去的话。
在跪着的人身上,估计柔软不来。
时近中午,白玉桥前面没有遮挡的树木,日光似融化的铁水,红通通灿灿亮地打下来。
汗水从柳家的人额头流下来,他们中间有些人上了年纪或有疾病支持不住,伏在地上趴着。
但一大半的人还是跪得笔直,把柳家这上百年的世家风范坚强的表现出来。
半天的功夫而已,柳垣也有功夫在身,并不觉得疲累。但他视线看向前方笔挺的身影,那是柳至的,心底敬佩让他跪得更直。
树荫下悄悄走来的太子也眼窝发烫。
什么是压倒一切的震撼!这就是了。
再也没有比一个服侍过先太上皇,服侍过太上皇,服侍着皇帝的世家以命来保更热血淋漓的事情。
太子仰面看天,觉得微有旋晕。这天和地,也像是要为柳家的热血而变颜色。
他目不转睛,看到有一些身影微微摇晃,太子随口就能报出他们的姓名。
自己的外戚是柳家,还有对柳明等人的不满,太子对柳家在朝官员做过了解。
他知道晃动的几个身子他们病弱,他们难以支撑一整天。
太子殿下含泪离去,他没有上去劝,柳至倾家而来,正是太子想要的。皇后一天不清白,就好似罩在太子头上的宝剑,随时会斩上来让殿下麻烦。
这都是因为争宠!
……
日头一寸一寸地在窗纸上移动,天色往下午时分移动。红漆雕刻牡丹争春的几上,送来的饭菜又一次没有热气,但太子还是没有用的心。
他失神地看着窗纸上白光,他的人虽然没有在金殿前面陪跪,但他的心还在那里,一会儿也没有离开过。
有人可能会说,不过就是争宠,殿下这算担当不起来吧。说这话的人只能是没道理。
如果是一般的争宠,皇后娘娘安享尊荣,太子殿下也就不用像这样失魂落魄的担心。
眼前的情势却是皇后不倒,嫔妃就死。以娘娘身份下毒谋害加寿,撇开加寿是太后的亲戚不说,只是一个小小民女的身份,娘娘先就有失贤德。
以皇后身份可以在别人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