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没有回头,不去管后面抛的是什么。他和柳至,是可以把背后交给对方的人,要是没有那该死的丞相……轻叹一声,他也已经西去。
不再去想,打马不去衙门,先往家里走一回去见宝珠。
宝珠见到他还奇怪:“午饭用大盒子给你送去,难道嫌不好,所以回来?”袁训贴近她,先不说实话,苦着脸拿起宝珠手:“揉揉肚子。”
宝珠要取笑:“我猜到,加寿好女儿也给你送去,你都吃了,所以闹肚子痛。”
“肚子是痛的,不过是小柳打的。”
宝珠一愣神,真的给袁训揉上几揉,柔声问道:“他回来了?”
“回来了。”袁训在宝珠身边坐下。
宝珠有点儿憋着气,觑着袁训神色:“他都知道了?”
“精似鬼,他总是明白的。”袁训让揉得舒服,犯起懒洋洋。
宝珠熨帖着他:“他说什么?”
“他说知道了,就这样。”
宝珠松一口气,喃喃道:“能这样说就不错。”袁训微微一笑:“你真的信?”
宝珠含笑:“他要是恼,不会只说这一句。”抬手,扳住丈夫下颔,仔细的找上一找,见没有明显伤处,满意了:“没打大架就好。”
放下手来,继续给袁训揉着,还是问他吃午饭没有。
袁训想了起来:“是了,你中午给我送的是什么?”宝珠见他慌张,把他的心思一猜就中,俏皮随即上来,笑眯眯:“芙蓉山鸡片,你爱吃的。野鸭子炖豆腐鱼汤…。”
还没有说完,袁训慌慌张张的往外走:“这是隔着盒子都能闻到味儿的菜,我这会儿不在,那些书办们,还有小宋和荀侍郎,太熟了就是不好不是,还不给我瓜分完喽?”
嘴里说着:“我得赶紧的去,快马的去,”抓起解下的雪衣就要走,那雪裘和柳至打架凌乱,丫头们眼尖,又送上一件,袁训换下来,匆匆忙忙地走了。
宝珠忍住笑跟在后面走上两步,要把他的忙乱样子看个尽兴,让奶妈瞪上一眼:“有身子还不坐着,”嘟了嘴儿,乖乖的回去安坐。
找出一件孩子们活计,慢慢的做上几针,打发着钟点儿。
……
袁训去后,柳至又开一瓶酒,慢慢的喝完。身上更暖和时,这暖和里还带着挨打的暖,尖着眼睛在雪地里寻酒瓶。
他先揍的袁训,袁训抱着酒,全让他打飞在雪地里。好在瓷瓶不是雪白的,落入雪深处也能见到。这就一一捡起来,自己嘟囔:“东一下西一下,下回让他先放下酒。”
唿哨把马唤来,上马去没有回家,知道家里还有人等着说这话,柳至实在不想说。
往相熟的酒楼上去。他喜欢这里的菜,也和太子党们常来。这里有他、袁训和苏先的很多记忆。
掌柜的亲自迎客,柳至点菜,掌柜的答应过,不走,悄声道:“怎么,不是约忠毅侯吃酒?”
菜就是一个人的饭量,掌柜的多问一句。
柳至翻翻眼:“约他做什么?”
掌柜的嘻嘻:“这不是娘娘有难,寿姑娘天天照看,街上都传开来,张皇亲家,梁皇亲家,都说寿姑娘去求的情,那个,说书的都准备说这一出,叫寿比天齐,智闯御书房。”
“噗”,柳至是没菜也能酒,说着话,打开一瓶,倒在碗里,捧手中刚喝一口。
没防备听到这一句,把掌柜的衣裳和桌子上喷一片。
掌柜愕然过,并不生气,自己擦拭着,笑道:“说笑话呢,不要恼,我下去,就把菜上来。”
叫一个小二把这里桌子擦一遍,重新换上食具。柳至想想他的话,越想越好笑。本来是个生气的事情,一场打斗怒气消下去不少,再听到什么寿比天齐,什么皇亲们到处乱传,他啼笑皆非,重重叹上一口气,把心里憋闷发散一空,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他小声的嘀咕着,太后行事还真是痛快。
在家里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太子闭门攻书,皇后闭门思过,柳至何等的聪明,在叔伯兄弟老太爷们乱成一团时,一眼看出非太后不能为此事。
大天道观的案子在他手上,他知道柳义去过,也求过符,但更知道大天道观没胆子给他恶意符纸。柳义也没有胆子往宫里大肆的带。
能诬陷柳义的只有一个人,太后。
太上皇不会做这样的事,太上皇不满意皇后,可以叫过去训斥。皇后不听,太上皇也与她生不着气。
只有太后。
剥皇后的脸面,显加寿的懂事,让娘娘以后对加寿不好,会有一堆人说她失德。
这事情太后做起来最有意义。
而现在,应该全京里都知道皇后失德,让幽禁在宫中。
失德?
是个可以把皇帝都拉下马的字眼,何况是皇后?
酒菜上来,柳至一面苦笑一面吃,还真的要说这出子书?勇闯书房救皇后?
大的酒楼是不敢说,私处的玩乐地方,说黄段子说编的稀奇古怪古记儿,那是无人能管,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人就爱听这些个时政的秘闻。
管不了,柳至喝一口酒,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