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不高兴,见柳礼上气不接下气过来,想要嗔怒又忍住。总觉得不顺心中又添事情,还是听完再发作不迟,就问:“你说!”
柳礼没有回答以前,先白柳义一眼。这一眼白得不但柳义莫明奇妙,就是皇后看在眼中也犯糊涂。
柳礼的话揭开谜底,顾不得抹汗的他躬下身子,额头上汗珠一清二楚,可见他回来的紧急。
“回娘娘,皇上刚才震怒,把贤妃娘娘降为嫔,把梁妃娘娘禁足,一年不许见娘家人,把胡嫔降为宫女,去做下等杂役。”
“当啷!”
皇后刚才听到柳义回加寿的话,生气摔出去的紫檀木红宝如意的架子,因摔东西就在手边,这时听到柳礼的话,失手又把架子撞倒。
紫檀木架子在地上滚上几滚,和几块红宝石落在一处。
皇后没有心思看,两个太监也没有心思捡。能在宫里当太监,心思都敏锐。柳义这就后背又是一寒,结合柳礼对自己的白眼,约摸猜出皇上发怒的原因。
缩一缩头,柳义倒是想装捡东西退出去,但皇后已问出来,柳义也很想弄明白,就原地停住。
没有说话以前,皇后先按一按额角,止住狂跳的心头,暗想着皇上是个多情种子,又加上不许后宫干政,后宫嫔妃们几无恼怒到他大发作的地步。
一个容妃,给太子生日送礼,让太子拒收,她对着皇上大哭大闹发牢骚,以皇后看这是诽谤太子就该治罪,不死也降下她的妃位,但皇上只是至今不去,再没有别的发落。
容妃不再有宠,几个嫔就升上来。胡嫔是皇上避暑御花园也要带去的人,她犯的是什么天大罪过,把她贬为宫女还不算,还让她去做下等使唤人?
那是寻常太监也能欺负的人。
皇后太过震惊,就一面心里转个不停,一面问的不慢。几乎手按额角、想的同时问出来:“为什么缘由?”
柳义又挨柳礼一记白眼,这一记白眼还是清晰明朗,皇后第二次看在眼睛里,幡然省悟。茜红色绣云蝠莲花的帕子掩口,脱口呼道:“为郡王们!”
皇后愣在原地。
这这这,怎么可能?
……
先不说全杀光三个郡王真的是从没有过的大事,就是传个名声说暴虐,这也不好听?
……
皇后呆住,耳边是柳礼的得意洋洋:“回娘娘,正是这样!奴才一听到消息,就去打听。幸好皇上那里奴才能打听消息,就知道不但娘娘们有了错,就是贤妃娘娘的娘家,她现在是贤嫔,胡嫔的娘家也受连累,梁家更不用说……”
他絮絮叨叨,殿中两个人都没有听进去多少。
柳义暗骂流年不利,他给皇后出个讨人情的主张这就粉碎。又恨柳礼报信及时,拆自己的台不说,还让自己毫无准备,在继让太子责罚过后,在皇后面前又丢一层体面。
柳义和柳礼也并不好,柳义要进言背着柳礼,柳礼讨好皇后也把柳义撇下。这就柳义让郡王们亲族银子塞得足,怂恿皇后落人情,而柳礼想着法子损坏这事,听到这个消息,柳礼还真是不喘气的回来,汗水都湿衣裳。
另一个听不进去的就是皇后本人。
皇后怔怔的,左耳朵进话右耳朵出,心神全盘旋在一件事情上。
幸亏太子没答应。
幸亏太子孩子气。
幸亏太子……幸亏有加寿,皇后在潜意识里,也认定太子不懂事与加寿有关。
脑海里迸出这句话时,皇后顿时清醒。眯眯眼,吩咐正谄媚的柳礼:“你出去,柳义留下。”柳礼呆若木鸡,眸子骨碌碌转收不回来。
这通风报信的功劳是奴才的不是吗?您就是有话也当和奴才商议,怎么是奴才出去,柳义留下?
柳礼知道皇后不是阴沉性子的人,虽然她也有阴沉的一面。她要是因此对柳义恼怒,即刻就应该发脾气,而且不会让柳礼避开。
这会儿单独留柳义下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柳义并没有完全失宠。
柳礼委委屈屈地出去,在殿室外面坐立不安。
奴才间的争宠,一瞬间可以灭人全族,一瞬间又云上锦辉。
荣耀的时候一句话说中主人心坎,得意的自己都闹不明白是怎么来的。失意的时候马上就下黑狱,即刻就挨板子,倒霉的不知道自己哪里中人暗招。
柳礼就在外面守着不走,希冀能早探听出什么。
……
“奴才,你把话对我实说。”皇后板起脸,双手在袖中互握放置在身前,把她皇后娘娘的架子已是端好。
柳义扑通跪下,这会儿不是要脸面与不要脸面的事情,是就要与性命有关。他不等皇后吩咐,抬起手,对着自己脸上就打,打得啪啪作响,一点儿力气不敢省,嘴里不住求饶:“奴才知罪,娘娘饶命啊。奴才是多了嘴,多说了几句话,”
皇后冷哼一声,喝止他:“我不是怪你多话,是问你,我叫你给太子送东西,没让你去见加寿姑娘,好好的,是她叫住的你?还是你主动上去?”
柳义哭丧着脸,早就满面是泪,看上去可怜兮兮:“奴才有罪,奴才送过东西,经过正厅外面,见寿姑娘在里面管家,光看着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