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只顾着去“听”,就没注意木头已不稳。他刚才伏的不是地方,身子往前凑,又蹬又推,木头又全是没分过的原木,去了枝杈构不成攀扯,这就“轰”地一下,带着巨声散落开。有一部分滚往校场上,有一根还直到袁训和沈渭脚下。
小王爷狼狈的身子,也让袁训和沈渭看个正着。
陈留郡王骇然地笑,说着小心,一面躲木头,一面去扶,见小王爷跳起。他虽笨重身子,却利落地毫不拖泥带水,就是落地时,木头是滚动的,又踩中一根,这下子无可救药,往后“哗啦”,连盔甲带人摔了一个狠的。
袁训挑眉头似笑非笑。
沈渭挑眉头放声狂笑:“该!你躲那儿又不打好主意!偏就摔你!”
萧观火冒三丈,本就对争儿媳妇满肚皮火气,这就让袁训和沈渭看个自己的笑话,再起来,怒气冲冲过去,陈留郡王跟后面看热闹,也走过去。
“呔!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萧观把肚子一拍:“我要听听!”
袁训慢吞吞:“说我女儿啊,”
沈渭笑眯眯:“说我儿媳妇呢。”
两个人一起挥手:“没你的事儿,边儿去呆着!”说着话两个人并肩迈步,就要齐齐转身走开。这整一个儿忽略小王爷模样,把小王爷惹急。
“哎!我说……”大手分开,分别在两个人肩头上一拨,萧观怒道:“说儿媳妇我也有份,我也要听!”
袁训和沈渐就站住,身子还没完全转走,眼前就还是小王爷那面庞。
袁训眯着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沟沟渠渠经经纬纬的把小王爷又看过,心里那个后悔。他的福姐儿跟母亲一个面庞,初出生那杏仁儿眼睛就像会说话,父亲匆匆的走,她还肯对父亲一笑。
初出生的孩子也有会笑,但她是不是给父亲一个笑,这一定不是。但当父亲的在香姐儿那里得到的遗憾完全弥补,是难以割舍的离开宝珠和孩子们。
夫妻是相爱的,所以见到生得像对方的孩子格外疼爱。这样的好孩子,要配给一张和萧观一样的脸,袁训回来的路上后悔不迭,他才不管这亲事中宫参与,退亲的心思跟沸腾的开水般,骨嘟骨嘟的冒着泡儿。
你儿媳妇?对着萧观的这句话,袁训生生让膈应到。脸儿一昂,慢腾腾地道:“这个,咱们不是退亲了吗?”
陈留郡王啼笑皆非,这真是想怎么胡扯就怎么胡扯,胡扯得随心所欲。
萧观则暴跳如雷:“什么时候退的亲!”
“这个,哈,早了不是?”袁训干笑道:“旧年里你说,生得不好,你就不要。福姐儿生得不好,按你的话,这亲事也就没了!”
萧观怒目:“真的生得不好?”
袁训斩钉截铁:“跟姐姐们生得不一样。”自然不一样,又是几胞胎,能生得跟加寿和加禄一样。
他就没想到,萧观喝道:“好!”对着沈渭冷笑:“你退亲吧!”
……
“哈哈哈哈……。”陈留郡王大笑出来。太可乐了,原来还能有这主意出来。
沈渭则是冷笑,一紧衣甲,也怒了:“想打架你说一声!”
萧观和他相对冷笑:“不打架!姓沈的,爷爷今儿给你体面,爷爷我做主,你退亲吧。”再对着惊在原地的袁训挤眼睛皱眉头,一个大鬼脸儿出来,萧观嘿嘿得意:“我家亲事是娘娘做主,哪个敢退我家亲事!”
陈留郡王又转为:“嘿嘿嘿嘿……”
袁训也火了:“是你自己早把退路留好的,是你自己要退的!”
“我说不好看的我不要,但你们家不是有个好看的!”萧观振振有词。那乳名叫香姐儿的姑娘生得好,沈渭早就乐颠颠好些回,小王爷也听到。
此人蛮不讲理,为天下为最!沈渭这样想着,挺身而出:“我家亲事也是娘娘定的,娘娘在京里亲口说的,行二的姑娘亲事归我家!”把嘴儿高撇起来:“你不服,你去京里说去!”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怎的!这是爷爷我的地盘,爷爷现站这儿,我就先这里说!”萧观把胸脯拍打着,小王爷威风使了一个干净,满面带着泛坏:“爷爷我这里说个干净,再同你宫里去说!”
“嗤!”
“嗤!”
袁训和沈渭嗤之以鼻,看你想得多美。
陈留郡王继续大笑,斜睨眼睛里也是这个意思,看你想得多美。你当铺子里挑宝贝,你官高钱多你就任意的挑选。
见到小王爷这般的挑剔好看的不好看的,陈留郡王都想同他吵上几句。给你家的那个,是小稀奇宝贝,你知道不?你就在这里乱说话,仔细稀奇宝贝弟妹听到,给你一通好教训。跟教训姐丈似的,抱着把兵器,是那拼命的架势。
陈留郡王忽然很期待见到这一幕,若是弟妹知道小王爷还敢挑剔,弟妹对上小王爷,会是什么场景?
油然的,郡王生出女人挑唆的心,如果我对弟妹说上一说……嘿嘿嘿嘿……
那三个人快要打起来,这里郡王独自发笑,看上去傻乎乎。
“郡王,您家里来人了!”当兵的长呼,把陈留郡王打醒。他家里的人,袁训大多认得,这就和沈渭对着瞪瞪眼,一扯沈渭跟在陈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