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开划破的长裤去看,还真是的,伤有好几处,但全在皮肉上,都没有一指深。
“那我背上呢?不是没了心?”
“啪!”
又一巴掌打下来,萧瞻峻铁青着脸骂:“有本事的进京面圣去!有本事的把这事情扳回来。对了,我收到消息,本想缓缓再告诉你,但你这寻死的劲儿恶心到我了,这就告诉你吧,你家人全让下了大狱了,你父亲你母亲你祖母你祖父你妻子你儿子你私生子,全有了灾,等着你去搭救,你倒好!你全家就你一个还能活动的人,你这要寻死去!”
二爷咆哮:“值吗!”
骂得韩世拓忽然有了劲儿,一挺身子,不怎么费力的起了来,面容绷紧,吼道:“杀了他!”地上捡起自己的剑,对着福王逃走的方向就去追。
满身虽是轻伤,还没有结痂,一挣一用力,这就又开始流血。韩世拓这就没有刚才那担心,反而血在流,他还是活的。死人是流不了这么欢快的。拔腿就走。
对着他的背影,萧瞻峻心里石头落下来。看着他流点儿血,也比他垂头丧气的寻死要好看。寻个人过来询问:“怎么回事?他是命大,还是功夫高,竟然躲过去了?”
把那人都问得一咧嘴,好笑就要出来:“韩大人跟头老虎似的,刀都想咬一口。本来那一刀足以让他掉脑袋。但他跟恶鬼似的,掉脑袋也要杀个人,临时那刀收回去,帮他杀的人挡上一剑,这不,在这里,”
脚尖点地:“慢上一步的功夫,让府兵射死。二爷您别说,亲家老爷的府兵还真能耐,这箭射的,有国公的威风。就那个,叫小田的人射的,也是韩大人命大,也是的,好好的,他作什么要寻死?”
“造反的与他有亲,只怕他要受连累!”萧瞻峻解释过。那个人同情地道:“是这样?那二爷您不帮他一把?可怜他全家人都下了狱……”
萧瞻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咦,不是二爷您刚才说的?”那个人更吃惊。
“扑哧!”
萧瞻峻一乐:“我那是哄他的,怕他继续寻死,这不,你看他现在又精神了不是?流血流汗真男人,装怂寻死假好汉。”
那个人嘿嘿跟着乐起来。
“走吧,这地儿留几个人接应附近县城来的公差,让他们仔细搜索,不要走了一个。咱们也追去。”
吩咐过,萧瞻仰带着人也就离开。
……
一道门隔开里外的天地,门外是阴暗的长长走廊,门是薄木板的,不是栅栏,但木板上缝隙也能看到外面巡逻的人。
门内,地面凹凸不平,长的有青苔,可疑的污渍暗红色浓黑色,拼凑出奇奇怪怪的各种颜色。光线不好,眼神再不好,红黄赤绿青蓝紫色都能出来。
这就是产生幻觉才这样。
坐在墙角的文章侯就正产生幻觉。
他眼前先是出现太妃那总是慈爱的面容,在入狱以前,文章侯一直认为太妃是慈爱的。哪怕他现在和南安侯府走动,也是这样认为。
但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他呆在这鬼地方以后,他再也不像原先那样的看。那脸美貌带笑的面容,充满的是贪婪。
是的,萧瞻峻为打消韩世拓编造的话并不假,让二爷无意中一语中的。文章侯府也让抄了家,男人们全让抓走。这会儿文章侯坐在墙角目光呆滞,二老爷站在门后目光呆滞,四老爷带着泪痕目光呆滞,兄弟三个人都没了主张。
是的,太妃是贪婪的。
这想法不但出现在文章侯脑海里,二老爷四老爷也正这样想。二老爷失神地道:“完了!福王他还敢有大逆不道的想法,”懊恼地捶着墙:“我时常去他家里,我竟然没看出来……。”
“他怎么能告诉你呢?他对咱们家并不亲近,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关起府门玩小老婆……。”四老爷眸子一张,三分精神出来,喃喃道:“会吗!他要是能造反,我都能上天!”
“噤声!”文章侯从抓进来就混沌的心,让四老爷最后一句话激得打个激灵。阴沉着面容斥责:“你我都在这儿呆着!还敢乱说!”
把四老爷一心头的窝囊火也带出来,四老爷本就是欺负长兄惯的。没分家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小儿子,去母亲面前讨钱,和兄嫂胡缠。让文章侯过,自悔失言无处可泄气,对着文章侯也骂:“你当我愿意在这儿呆着!这事又不赖我!赖谁你找谁去,冲我凶你能出去不成!”
文章侯张张嘴,又忍气吞声闭紧。和兄弟再争也争不出个好来,文章侯只唉声叹气。他一垂面容,四老爷也就说不下去。
也是,他也同时想,和兄长争,也争不出个好来。还是想想办法……“唉,没有办法想了,可怜我的官,我花了三千两银子到的手,后面等官的人十几个,这就便宜了别人,三千两银子……。”
文章侯呆呆地望过来。
“大哥,三千两银子,你多少补我点儿吧?”四老爷泪眼婆娑。
文章侯呆愣愣:“补你官么?还是补你钱?”
四老爷泪眼汪汪:“官也行,钱也行,大哥……。”就要哭上,文章侯傻呆呆:“咱们还能出得去吗?”眸光在四面一扫,实在不是好看地方,有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