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通红不平,又带怒气,狰狞好似一个怪物压上来:“弄几个混混打个劫,这就叫起事!”
原来这个人,却是福王派在军中和他联络的人。
幕僚让吼得往后退退,据理力争:“但总卡断梁山王今冬的粮草,让他陷于雪地里回不来,到时候兵寒马困,自有人对付他!就是没有人对付他,郡王您也可以轻易把他对付了!郡王,再忍耐一时,福王殿下就要有信来了,苏赫也很快就到。”
陪个笑:“苏赫的能耐您还不信吗?大好中原他能放得下?”
“哼哼!大好中原!”定边郡王虽余怒未息,也平息不少。在帐篷里大步踱着,大好中原?他也是为大好中原而来。
这几个字,让定边郡王缓缓平静下来。吐一口气:“好吧,我再等几天!”
幕僚大喜,又进言道:“而且您想,就是苏赫不到,咱们扣下运往梁山王军中的草药,单独的运了一批草药,未必就是一个国公重伤,也许是更要紧的人重伤?梁山王按兵不动已有月余,郡王,要是他伤重无药,他一死,这里将群龙无首,到那时候,大同可得,直挥京城可得,有福王殿下接应,大事稳稳可成。”
定边郡王沉吟,梁山王要是死了……不管他跟不跟福王一同起事,对他都有好处。他也想当主帅,几十年都没有赶走梁山王,数十年前就怀怨恨在心。
“好吧,”慢慢的吐出这两个字。定边郡王镇定下来,眸光一寒:“到底是谁重伤,还得好好审问那些人!”
对外面吼道:“来个人!”
他的亲兵进来一个,定边郡王怒道:“还没有审出来吗!这都几天了!打死没关系,我今天就要知道到底是谁受了重伤!”
话音刚落,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回话:“王爷,营外有梁山王帐下昭勇将军夫人安氏求见!”
定边郡王和幕僚初时一愣,再就骇然的往后各退一步,定边郡王是踉跄稳住。
他为什么害怕如此?
头一个他听到袁训二个字,就害怕起来。袁训为人能干,能号令军中的太子党,是太子的人,有二心的人自然听到就怕。
再来他身处的地方是旷野,不是女眷们可以随意拜访的家宅,来个将军他都不担心,好好的怎么跑来一个女眷?
对于时刻担心梁山王即刻回师的他,像是一个大家全知道你在这里的不好信号。
最后,他不是才扣住袁家的人。
那队府兵一开始没有怀疑定边郡王,见定边郡王前来问话,说是昭勇将军袁夫人运给国公治伤的草药,定边郡王起了疑心,以为是梁山王或更重要的人重伤不治,这才扣下。
这还没有几天,又在野地里,有人回话,袁夫人到了,这位夫人不是个鬼,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定边郡王喘口气,才想到发问:“她和谁来的?”
“只带一个媳妇子侍候。”
定边郡王半信半疑,就这两个人能走到这里?半路上没让狼叼走,没让强盗抢走当押寨夫人倒不错。沉着脸道:“让她进来。”
看个究竟再说。
帐篷里只有他和幕僚在时,幕僚又心动不已。昭勇将军袁训他是听到过的,涎着脸过来:“郡王,这要是真的,扣下她,可以要胁昭勇将军!”
定边郡王没好气:“嗯!”
……
宝珠在营外迎风而立,似一朵山崖上的兰花。
一件黑色披风往头盖到脚面上,隐隐露出一截子青裙角,不露出半分面目,也还是吸引营内不少目光。
军中母猪都是美人,何况真的来了一个女人。还是有身份的,只一个身姿就可以让人倾倒。
那目光火辣辣的,钩子似的…。宝珠虽有心事不在意这些,也暗中夸奖红花的勤快。
黑貂皮披风,女眷的衣裳,全是红花带上的。
依着宝珠不必带,二爷出门哪能用女人衣裳?但是红花一定要带上,说也许会用上。果然,这就用上了。
面见定边郡王,扮男装去,他的戒心还是不能降低的吧?
而黑色遮头盖脸的披风,又把宝珠能隐藏不少。
低低的嗓音,也有所遮盖:“红花,你怕不怕?”
万掌柜娘子早就羞愤难当,这郡王带的是兵,还是一群拿眼睛剥衣裳的狼?红花正在心里抡刀子,“唰唰唰,”把他们大卸八块,闻言,牙缝里挤出话:“不怕。”
昂一昂头,又见到面前目光跟着红了,红花大怒,用披风把脸再盖住。她刚才露出半张面庞,眼睛好看营中动静,这就一点儿也不给看,在披风里昂昂头,给宝珠打气:“奶奶,咱们都不怕!”
她的手里,抱着一把子剑。想起个震慑的作用。
宝珠伸出长袖,和红花在袖子里的手握上一握,传递给对方好些力量,静静等候。
红花重新抱剑的手,沁出汗水。
两个亲兵走出来行礼,带她们去见定边郡王。宝珠从披风下面眼神儿瞟了瞟,虽看不到最远处,也能看到人和马的精神。
这应该就是萧瞻峻所说的精兵吧?
宝珠鄙夷,仗打了有数月,你这是离大同最近的精兵吧?是准备逃回大同呢,还是准备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