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强烈的家仇与恨让他的狠毒不亚于苏赫,甚至一拳想去打苏赫的脸,给他一个教训:“我对你说过!袁训不在了!他走了!”
他虽有功夫,却不是苏赫的对手。苏赫一个横肘打开福王,见到他飞落马下喘息,再狼狈的爬起来,苏赫带出轻蔑,汉人,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他的恨意更浓:“不是你耽误我几天功夫,怎么会让袁训跳掉!”
“他什么时候走,我怎么知道!”福王用力拭去嘴角边沾上的泥土,黑色眸子沉郁深幽,怒道:“他已经走了!先拿下大同城,再血洗袁家不迟!”
苏赫的注视并不算久,但只一瞬,就从福王眸子里捕捉到自己想要的迅息。“你!”苏赫静静的问:“是有意等袁训不在这里,才带我进来?”
福王有一刻很想钻个地缝。内心暗骂着这蛮夷就是粗鲁不知礼,但还是一挺身子,怒道:“我没有!”
这想法只存在于福王的内心,但他并不知道袁训等人的行程,也就无法操纵,只是一直试图说服苏赫先拿下大同,再血洗袁家。
两双目光金石迸溅的碰上,都带着不示弱。
激出的无形火花,像是能压住星辰和月亮。
远处有野狗叫上一声,把福王头一个打醒。他一甩脑袋,喝道:“大事为重!你不要儿戏!”
“大事为重!报仇就是我的大事!”苏赫毫不犹豫地回了话,还是按刚才的那样,一带马缰:“勇士们!跟着我走!”又一指另外一个黑披风罩面的人:“蒙根都!去大同!”
呼呼啦啦的马蹄和衣裳带风声中,苏赫去了。
他早有奸细混到袁家小镇,他知道路,他不用福王再打发人带路。
对着他的背影,福王对着地上呸上一口,面前出现两道不逊的目光。受苏赫指派的蒙根都,和苏赫一样,是瞧不起汉人的。
见到福王表示对苏赫不悦的举止,蒙根都用不流利的汉话表示自己的蔑视:“不大同的,你愿意?”
内心怒气已经九成九,这一句话添足福王心中十成十的怒火。他攥紧双拳,全身上下瞬间明亮,随时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喷出火:“没有我,你们也休想进大同,休想进中原!”
“那,快走吧。”福王气得就要炸掉,蒙根都却无所谓,甚至咧开嘴儿一笑。
这还是轻蔑,还是藐视。福王在狂暴中,很不容易的让自己重新平静。狠剜一眼过去,冷冷道:“到了那里听我的!光是你们,又懂什么!”
福王在心里暗骂,蛮夷!
但此时此刻,他需要这蛮夷,没有这蛮夷,他就无法打下大同!
哪怕他占不了大同几天,也要让一些犹豫的人知道,他可以不费功夫攻下大同。也是宣告,他可以不费功夫攻下他城。
如京城。
…。
先是狗叫。
袁家小镇位于城外,镇上有食物,很多野狗在附近出没。宝珠初来的时候,不但晚上不敢出去,就是白天僻静的地方也不敢去。
后来有了寿姐儿,会走路了爱乱跑,虽有家人小子跟着,但宝珠也不放心。驱散打杀过不少凶狠的野狗,又有一些时常喂食,熟悉了也才不怕。饶是这样,宝珠是不许它们进镇的,怕加寿会吓到。
加寿喂鸡,见到有狗来吃食,会大叫:“打打,”笔直冲过去都不怕,就是见到以后学出来的。
狗叫的邪乎,狗也有灵性,知道来的人心存恶意,就叫得格外狂声。
打更的人,换上不久的中年人,和袁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从屋里出来,正要睡让打断是很不喜欢的,虽然他为打更,只能小眯会儿。
骂着:“明天全打死,让你们风吹也叫,草动也叫!”总觉得有狗有镇子里面叫,打更的人自言自语:“除去孔管家养的护院狗,哪里还有狗进来?待我去打杀!”门后找出棍棒,握在手里出来。
对面屋里有了灯光,猛烈的咳声,上气不接下气的似山崩地裂而出。夹在咳声中,有人颤巍巍叫:“土山,”
打更人走到门外陪笑:“爹,您睡吧,狗中了邪,等我到箭楼放两箭吓走它们!”
“土山!”叫声颤抖,但严厉起来。
打更的人吓一跳,小时候他做错事情惹老打更人生气,才是这个语气。这下子知道有话要说,不是让狗叫惊醒那么简单,推门进去,见老打更人哆嗦着,已在穿衣裳。
他上了年纪,得了骨疼病,手抖得穿不好,一半衣裳全拖在地。
“爹,您有话对我说,夜里冷,别起来了。”打更人上前去阻止。
“滚,你还是小,咳咳,你不懂啊……”
老打更人虚弱的骂着儿子,给自己穿好衣裳,嫌他扶着走得慢,让儿子背着出这院门。狗叫声更狠,天塌下来似的一声接似一声。
打更人恍然想到:“爹啊,是不是有天灾,狗子狐子都有灵性,有天灾比人知道的早,才会这样!”
揉自己胸口:“难怪我大晚上的睡不沉,心里一直的跳。”
“老弟,你也起来了?”老打更人还没有回话,街上响起说话声。十几个全是苍老的老家人走出来,手提棍棒的,手握弓箭的,对老打更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