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收拾过被子枕头,就都眼睛一亮。
宝珠不敢回头看,却瞒不住不听。
“恭喜妈妈,你拉扯奶奶一场,等有了小少爷,你就更有盼头了。”这是忠婆说的客气话。
卫氏则哭了,是回想到自己日夜陪伴,姑娘总算成人了。她泣道:“我那可怜早死的大奶奶,她要是在该有多好。”
宝珠都可以想像到这一对忠心的人,正对着元红在说话。她莫明的,悲愤就上了来。丢死人了!
红花请她去梳洗时,才解宝珠尴尬。而忠婆急着去报喜,卫氏急着去献喜,两人手脚奇快的换了床褥,你让我央的,都喜滋滋的去见袁母讨赏钱。
房中空下来,宝珠才不自觉的叹气:“唉……。”以她所听所闻的来说,她只怕是最丢人的那个新娘,成亲第二天请晚安。
……
九月初的一天午后,宝珠从房中走出,见院中红叶如织,遍布墙内,好似自己初去了盖头时,那晃眼的一片红烛喜光。
她抿起嘴唇笑着,回想这半个月里,直到这几天,宝珠才算完全的融入自己的新位置。
说起来,这全要怪那悲摧的洞房,那不肯出错的沙漏,另外还有自己的好夫君。
沙漏啊,你就错上一回又能如何?
也就不至于对婆婆的头一回请安,生生的在下午过了午时又三刻。
说起来,这又全赖梳妆惹的祸,还有就是新媳妇慌乱到无处可弥补时,认为打扮庄重些,是不是就能挽回几分?
又梳了半天的头。
好在,她的婆婆大人全无生气模样,反而让宝珠早去休息。宝珠固执的不肯,一定要在婆婆身边侍候,在袁训当场笑场和袁母忠婆全劝说下,宝珠也没有去厨房休息,转而去了厨房站班儿,洗手做了晚饭,又忐忑怕不合袁母口味,一个人又担心半天。
一连好几天,袁训找媳妇都得到厨房去找。就是去找了,宝珠也默然不肯回房。已经出了一次笑话,大白天的夫妻同往房中,不是又添笑话。
好在她这样也并不得罪丈夫,袁训美其名曰休假一月,其实新婚第二天的晚饭就不在家里用,在宝珠厨房中战战兢兢时,院外有人高呼:“小袁,”袁训上马就走得人影不见,不到深夜不回来。
新婚的宝珠见到,不是虔诚信佛的人,也念了一句:“谢天谢地。”他要是不出门儿,准保又缠住宝珠不放。
袁训不在家,宝珠倒能清白的表现一下,宝珠是个稳重人儿,决不是那缠着丈夫不放的人。
别人都不在意,就宝珠一个人在乎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宝珠才明白一件事。不是她的婆婆嫌她手艺不好,是她的婆婆打做姑娘起,就吃惯忠婆做的饭菜,在忠婆百般暗示下,宝珠总算领悟到这个家里虽然使唤的人不多,也更是不用她日日煮饭,扮孝顺好媳妇。
于是她成了忠婆打下手的,又轻闲许多。
轻闲下来后,宝珠就能发现更多。如这个家宽得如安家那样大,却只住这些人,是不怕贼的。
左边,是五军都督府中的前军都督府;右边,是御史台。每夜必有几拨值更的,又有侍候当值大人的人,除非那贼不长眼,才往这里来。
宝珠有时候想,天知道这么好的宅子,是怎么弄到手的。
而又过了几天,宝珠更为诧异。袁家加上新添上的主仆三人,也不过主人三个,下人四个。但这偌大的院子,白天时就见宽阔,竟然无处不是洁净的。
每天的水菜,有专人送来;每天的脏活累活,有人来做。来的时候宝珠还没有起来,是红花起早一回才见到。
吃不完的水菜,也有人搬走,免得腐烂在家。
每日衣裳,忠婆只洗袁母的贴身衣物,袁训的衣物现在归红花和卫氏洗,但大衣裳脏得太多,或需要浆的,全有专人收走弄好送回。
卫氏和红花都觉得轻松,只收拾宝珠和她们自己的衣物,又没有多余的差事,每天就尽情伴着宝珠做针线,在家里走动。
这个家走一遍就全都清楚,整体的格局,是全院打开,并无很多的月洞门。一排房子,面对大的演武场,是袁训小夫妻居住;后面花草包围的地方,是袁母居住的一排房子,忠婆住在那里。
红叶悠悠的飘落时,更显得这里无瑕般的美。
主要是人少。
而主人呢,又都能稳住清静,总不与红叶争风,任由它自生自落,飘落铺上红锦。
当婆婆的,每天坐在蒲团前思念丈夫,有时也诵经。忠婆按着钟点儿给她送点心茶水,从来不错。
她从不多话,更从没有挑剔过宝珠。她的心思,全放在她早去了的丈夫身上。
顺伯守门,无事练功,有一回石锁舞得半天高,看得红花直瞪眼。
而宝珠,早收拾出嫁妆中的布料,每天无事就在房中料理婆婆丈夫和自己的衣服,闷了就出房门看红叶落花,又看丈夫的十八般兵器。
有时,也抽出时间为掌珠添补嫁妆中的东西。做件衣裳,添个腰带什么的。
袁训在家,自然是房中欢爱无边。袁训不在家,也是安宁又悠然。
每隔三天,钟老实来见一回宝珠,宝珠就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