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慕白不知楚九歌的用意,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那就让他们帮个忙,查一查席家那些心腹将领,看看他们这些年贪了多少。”官员贪腐一直都是朝廷解决不了的毒瘤,清了一批又一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自己做的那些事,不会有人知道,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过,大部分人提起贪腐,目光都盯在那些位高权重,或执政一方的文官身上,却不知,武官或者说军方贪腐,同样严重。
“既然要动手,就做一次大的,光查一个席家没有意思,今天咱们处理了几个,改日席家一样可以继续收买其他人,只要皇上依旧信任席国公,我们就伤不了席家的筋骨。”楚九歌的话,让王梓钰心念一动,他唇角轻扬,勾起一抹疏离冷傲的笑……
这样的王梓钰疏离,矜贵,同时又十分的危险。苏慕白不由得双手抱臂,搓了搓胳膊:“你要把军中那些人的遮羞布,全掀开?不怕闹得太大,收不了场吗?”
他可以肯定,王梓钰是真的疯了,这事一件比一件大,简直是要吓死人。
“为什么要收场?我们所做的事,是为国为家为天下百姓。”明明就是报复,在从王梓钰嘴里说出来,却凭白多了几分气势,苏慕白很想反驳,但……
想想又觉得王梓钰说得没有错,就算他们是因为私心,但他们所做的事,确实是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办了一件好事。
初衷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对百姓有利就够了。
王梓钰声音清冷,却带着说一不二的强势:“将士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将士自当背朝国门而死,那些贪污军饷,贪生怕死的将领,死不足惜。”
“他们,该死!”站在人群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黎英,突然开口,附和王梓钰的话。
“对,他们该死。”王梓钰看了黎英一眼,点点头,又给了苏慕白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而且,没有他们的贪得无厌,怎么能体现北王的清廉、英勇?”
苏慕白不再犹豫,用力点头:“我这就去办。”凡是对北王有利的事,他都会去做。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王梓钰神情冷淡,血红的眸子透着悲伤与疲倦,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嘶哑与沉重。
苏慕白知道,这个时候王梓钰需要的不是外人的安慰,而是独处,当即告辞离去。
楚九歌也知,这个时候留下来只会给王梓钰添乱,说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开口。”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不能帮王梓钰做什么,但至少能做不到,不给他添乱,让他在悲痛之余,还有抽时间与精力招待他们。
王梓钰点了点头,没有去送,同时亦把护卫赶了出去……
他这个时候,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厅,闻着王家大宅挥着不去的血腥味,脑海里不断浮现,王家上下惨死的画面,王梓钰强撑的坚强终于撑不下去了,他挺直背瞬间塌了下去,眼中的水雾“啪”的一声落下……
“父亲!”
“母亲!”
“对不起!”
王梓钰双手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一点点流出……
有些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拥有他的可贵。
王家出事的消息一传出去,沈卿就带着沈笑笑回京了,他回来后,并没有去皇上安排的别院,而是带着沈笑笑来到楚九歌的住处:“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有人敢在京城对王家出手?那些人莫不是疯了?”
“应该是席家动的手,学北王当年灭武林世家的狠劲,想要一举将王家嫡系斩除。”楚九歌刚从王家回来,还来不及喘气,就面对沈卿的咄咄质问。
“席家?席国公那老东西莫不是疯了?他以为他是谁?想学北王?他有北王的本事与能耐吗?就算他有北王的本事与能耐,王家也不是武林世家,用武力灭人满门这种事,席家也做得出来,他们就不怕成为第二个杨家吗?”沈卿整个人暴躁不已,双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王家满门被灭的事,让他想过了沈家村的遭遇。
当年,他不止一次问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不该进京考科举?他是不是该臣服在杨家的逼迫下?
当年,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如若他一早就下娶杨氏,沈家村是不是,就不会被杨家血洗?他的笑笑,是不是就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他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自己错了?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明明犯错的不是他呀。
“种种证据指向武王与王家二房,席家不会有事。”苏慕白查不到席家参与的痕迹,皇上定然也查不到,他们根本无法将席家所做的事公诸于众。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席家不如北王。
北王当年带兵,出其不意的灭了武林大大小小二十余个世家,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躲起来,他做得光明正大,也不怕背负骂名。
席家,小人也!
“证据?”沈卿嗤笑不已:“咱们又不是刑部审案,讲究有证据才能判案。咱们这种人要报复会在乎证据吗?当年,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