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李嫂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李丽娟被夸的有些飘飘然,脸上难掩的骄傲,但是嘴上还是客气地说着,“哎呦,这也不是我们国年自己的房子,这是租的,租的!这不是立夏生了,学校不能住嘛!”
“哎呦,这么好的房子,换我们也租不起啊!”亲戚自然知道她是客气,跟着附和起来。
赵国年正在厨房里忙着给立夏煮粥,就听到外面喧嚷的声音,疑惑地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围裙,那是陈立夏自己做的围裙,穿着像个裙子似的,还带着花边。
穿在赵国年这高大的身材上,十分违和。在亲戚们眼里,赵国年一直是个十分矛盾的形象。
他一个瘸子,按说他们可以随便踩他的,偏偏他医术高超,又让人不敢小视。
他沉默寡言,身上与生俱来的疏冷气质,让别人根本无法走进。
这正是村里人跟他关系不好的原因,一个看起来不如你的人,实际上特别有本事。你就想着大发善心,跟他好好相处吧,结果人家根本不理睬你。
这就让这些惯爱扯老婆舌的人们有了话题,对赵国年的评价始终褒贬不一。
佩服的有,敬畏的有,贬低的更是不在少数。
如今他是个万元户的消息在村里走露了,形象瞬间在村里高大起来。而这样一个高大的人,居然穿着女人的围裙。
西沟那一片的农村讲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下厨,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尤其是赵国年这么优秀成功的男人,更应该在家里享受着皇上的待遇才是,穿着围裙怎么像话呢?
这情景几乎让一群人幻灭了,刚刚还讨论的很热烈的,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两个年轻的小媳妇还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
“不都说赵国年混得很好嘛?怎么还他自己做饭啊?他媳妇呢?”
“他媳妇不刚生完孩子吗?”
“哎呦,做个饭又不是啥累活儿!这也太娇气了!”
“别说了,人家赵国年不一般,就喜欢做厨房里的活儿呗!”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鄙夷。
两个人虽说声音小,但众人还是听到了,赵书记和李丽娟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两个人喜欢陈立夏是真,但是听到人家这么说他们的儿子,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对立夏也有了一丝丝的不满。
她也不是刚生了,如今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做个饭就这么费劲吗?还让赵国年动手,关键的是,明知道他们带着亲戚会过来,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他们赵家长长脸?
这想法一闪即过,李丽娟和赵书记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年长的老者,小辈们都叫他四舅姥爷的看出了气氛的压抑,站出来说了句话,“国年啊,听说你媳妇生了,我们过来看看,替你高兴啊!”
赵国年看着长辈,自然不能再端着一张冷漠的脸,礼貌地点点头,“四舅姥爷,爸妈,你们来了,快进来!”
他赶紧出门,将人迎进院子,眼看着要走进正屋了,他却脚步一转,将人带到了厢房。
李丽娟第一个觉得不高兴了,拉着赵国年的胳膊小声地说道:“你干什么?哪有来客人了不进正屋,往厢房领的道理?咋地,你们没租正屋啊?”
“妈,立夏和美美都在休息了,这么多人进去了会吵醒她们的!再说了,正屋客厅也放不下这么多人啊!”
赵国年沉声解释着,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一群人加上李丽娟和赵书记,一共有将近二十个人。正屋虽大,但是客厅也放不下。
挤挤插插,还不如直接到厢房来。厢房是没有隔间,一个大炕,地面很大,放这些人绰绰有余。
李丽娟却觉得他就是为了陈立夏,听得直冒火。怎么,媳妇比这一大帮人还重要?二十多个人,吵也就吵这一回啊,这人群也不是天天过来!
李丽娟觉得自己刚刚被围裙给丢过一次的脸更加挂不住了,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赵国年一眼。
赵国年就当没看到,让众人先在厢房坐着。
这几天陈立秋在厢房住,已经把厢房都收拾好了。甚至将原本堆在里面的桌椅都搬到了院角的小仓库。
陈立秋虽然在家不干活儿,但是也还是个手脚利索的人,屋子收拾的十分干净。
但是整洁的屋子看在亲戚们眼里,就觉得这都是赵国年收拾的,毕竟饭都是他做,收拾屋子还能是陈立夏动手?
李丽娟和赵书记看着亲戚们神色各异,脸上有些过不去,“国年啊,你们那正屋放不下这么多人,你去,让立夏过来!咱们这里有些亲戚,她还没见过呢!”
结婚的时候,赵家的亲戚有很多都没有去,赵国年是记得的。为什么没去,他也知道,无非就是看不起她,觉得他一个瘸子没有交往的必要。
当时就没过来,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再说了他媳妇现在还没出月子,不能见风的!
于是,赵国年果断的拒绝了,十分耿直地说道:“我媳妇不能见风,你们等她醒了,进去看她吧!不过,别一窝蜂一起进屋!”
这话,引起了亲戚们的极度不满,可是没等有人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