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赶忙关上窗户,对着乔佑玥赔笑着,“郡主见谅,这群人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粗鄙不堪,奴婢已经教训了他们。”
乔佑玥垂了垂眸,隐去方才的情绪,她轻笑着与她们打趣,“确实不入流,听得我心情烦躁,方才与太子说话的好心情都被他们搅了。”
婢女见状,也放松了警惕,蓝卿走前的态度让她们对这个大夏的郡主多了几分讨好,她们面露谄媚之色,比之前殷勤了几分。
乔佑玥将这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她也收起了拒人千里的神色,尽可能的表现得随和,她继续在桌边落座,执起茶具给自己斟满,假装随意的自言自语着,“这间房子是坐北朝南吗?怎的如此寒冷,这炭火看着也是无用,今晚要怎么睡呢?”
话语一落,便有婢女上前安慰道,“郡主别担心,这房子正对南边,等明儿太阳出来就会好很多了,况且,我们不会在此处逗留太久,等太子忙完了,我们就回临国了,还望郡主稍安勿躁。”
乔佑玥点点头,低头饮下一口温热的茶水。
今晚的夜空,除了岳泽的烟花,再也见不到任何光亮,她无法分辨方向,只能这般询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她随即打了个哈欠,语带疲倦,“劳烦几位姐姐退下吧,我想睡了。”
婢女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乔佑玥见状,微微一笑,“我习惯了一个人睡,有人在我身边我会睡不安稳的,睡不安稳脸色就不好看,太子会怪罪的。”
这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却蕴含着深意,几个婢女听后面露怔色,只好点头,“那郡主好生休息,奴婢们就在门外守着,有任何事您喊一声就可以了。”
乔佑玥早已不耐的挥挥手,几人顺势退出房间,她吹灭蜡烛,顿时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一切包围,只有炭火中的噼里啪啦提醒着她,自己正身陷囹圄。
入夜,门外的说话声慢慢消失,她随手拿起大氅披上,悄然行至窗前。
她伸出手,轻轻打开窗户,门外忽的传来一声低语,“郡主别怕,末将已经将那几人迷晕,你一路向南,湛王在那里等你。”
乔佑玥差点被他的声音吓住,但转念一想,能唱出这样的歌谣,除了岳泽的人,还能有谁?她抿唇,跳出窗户,在那名侍卫的掩饰下,催动内力,足尖轻点,一路向南急速而去。
她刚离开,四周便被火把照亮,在静谧的山顶,尤为诡异!
身后响起了厮杀,她心下一惊,却只听到一声声长剑刺入骨血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只是拼了命的跑,仿佛身后有如影随形的鬼魅。
燕回山占地面积太大,而她的前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往南的路一直呈现出上坡的地势,很快,她的额间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在她停下脚步喘息的功夫,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有熟悉的呼喊划过天际,一声声敲击着她的耳膜,“阿玥,你在哪里?再往前,就是万丈悬崖了,悬崖之下是南湖,阿玥,你逃不掉的。”
乔佑玥突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顾明庭的声线仿若来自地狱,邪魅而蛊惑,那一声声的呼喊,似带着沉重的枷锁,一步步朝她逼近,将她牢牢锁死,不见天日,她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她要逃离他的掌控,逃离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
定了定神,她的脚下像是忽然有了力量,她催动着内力,拼了命的想要将身后之人甩开,她的表情是如此决绝,哪怕是再往前,下一步就是掉下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
“我看到你了,”男子的轻笑声在她耳边漾开,“阿玥,不要逃,你逃不掉的。”
她耳畔处开始战栗着,背脊上早已冷汗涔涔,她脚下没有丝毫停滞,道出的话语有着重重的喘息,“我不逃,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世人皆知,我嫁到了岳国,我早已没了身份见人,跟你回去,你是将我囚禁,还是给我换一张脸?顾明庭,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呵……”身后之人笑声中的无奈逐渐变为讽刺,他亦未停下脚步,只是阴冷的语调裹挟着愠怒,如同此刻刺骨的寒风,让她不住颤抖,“放过你,让你去岳天城身边?阿玥,你的湛王,如今在哪里呢?”
脚下一滞,前方异常强烈的冷风从她的面颊呼啸而过,她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悬崖边缘。
身后的追踪也停了下来,有火把靠近在他身后,照亮了四周的景色,火苗在风中肆虐着,如同游走的鬼魅,而为首的那张阴鸷的脸庞,却像极了暗夜中的修罗刹,似乎只有自己的鲜血,才能安抚他此刻滔天的巨怒!
她转身,倒退着,脚步靠近崖边,望着男子俊脸闪过慌乱,下意识伸出的手臂,她心中忽然涌出一抹释然,她展颜,“如果这里就是我的归宿,那么,我不介意,再开一局。”
她道出话语,让顾明庭不明所以,只是琥珀色的眸子攫住女子脸上的视死如归,心脏间忽然生出剧痛,他下意识的抚向胸口,嗓间有腥甜涌出,“你宁愿死,也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你用她做饵,打探到蓝卿在京都的老巢,一举歼灭,你的算计天衣无缝,可是你是否想过,在这期间,也许在蓝卿手上,她会有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