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过顾煦会喜欢她,更没法把他只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
他是顾煦啊,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是被她视为神明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她甚至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确信,她怕自己是在做一场美梦。
梦醒了。
就什么都得回到原本的面貌。
“沫沫……”
阮星沉仰着头看着苏沫,脸上有着很少显露人前的犹豫,她轻轻咬了下嘴唇,白皙又粉嫩的面容在头顶吊灯的照射下,仿佛会发光似得。
她就这么看着人,很轻的开口,“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顾煦当做一个普通人,也做不到把这一场关系看成普通的情侣关系。
她从十六岁到现在,做什么都是一往无前的,唯独面对顾煦的时候,怯懦又胆小,犹豫又徘徊。
他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这一份不同,才让她没法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
何况——
阮星沉看着苏沫,她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就连情绪也变得低落了许多,“沫沫,你知道的,我有病。”
“我……”
她张了张口却没再往下说,低下头,重新把脸埋在膝盖上,就连那双弯翘的睫毛也跟着垂落了下来。
吊灯折射出来的光打在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似得,即便明确顾煦的心意,即便这么喜欢他也迟迟不敢答应。
除了一切外在的担忧之外,还有最深层的一层原因。
她有病。
无论是心理还是身理。
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丝毫异样,可阮星沉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病。
她没法确保自己跟顾煦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发病,她不想让顾煦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更不想让他知道她有一个那样不堪的过去。
她……
承担不起那样的结果。
苏沫听着这话,心脏突然抽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就连眼眶也有些酸酸涨涨的难受。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突然伸手抱住了阮星沉,察觉到她有些微颤和紧绷的身子,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等到阮星沉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苏沫才抱着人轻声说道:“星星,这事过去已经很久了,而且你不是也问过心理医生了吗?”
“你的病早就好了。”
阮星沉身形一颤,她没有抬头,仍旧把脸埋在膝盖上,低声说:“可我怕——”
如果复发了怎么办?
如果她跟顾煦在一起的时候,复发了该怎么办?想到这些,她原本还有些清亮的双目此时就像是被罩着一层屏障似得。
苏沫看着她这幅模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坐起身。
然后。
她低着头皱着眉,用少有的严肃语气和人说:“星星,你别自己吓自己,你的病早就好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以前都不让我靠近你,可你现在已经不再排斥我的触碰……”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跟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和顾煦还有一场亲密戏吗,那场戏里,你的病不是也没有复发吗?”
那场亲密戏?
阮星沉愣了愣,然后想起那场亲密戏……
那场戏里,起初她的确没法接受,她压抑着呼吸,紧绷着身子,可后来在顾煦的调教和鼓励下,她的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即便顾煦的手掐着她的腰,即便他的脸埋在她肩颈处,即便他咬着她的耳垂,亲吻着她的额头,她都没有推开她。
也许……
她真的没事了。
就像苏沫说的一样,她的病早就好了。
苏沫察觉到阮星沉身上萦绕着的那股低落的情绪逐渐散去,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和她说道:“星星,你要记住,他不是别人,而是顾煦。”
阮星沉怔怔地听着她的话。
是啊。
他不是别人。
他是顾煦,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顾煦,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顾煦。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害怕?被屏障包围着的双目好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阮星沉仰着头看着苏沫,哑声道:“沫沫,那我应该怎么做?”
苏沫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是不安的。
大概暗恋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你暗恋的这个人突然有一天向你告白,在激动和欢喜之余,还是忍不住担忧和紧张。她虽然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但也能够理解星星此时的心情。
她的星星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即便看起来一往无前,刀枪不入,可心肠却比谁都要软。
她们刚认识的那会,星星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就跟座冰山似得,她那会觉得星星好看极了,胆子也要比别人大些,死皮赖脸缠着人,每次一下课就往人跟前跑。
星星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甚至班上还有许多人觉得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那时候她臊得厉害,得不到回应也就不爱往人跟前跑了。
可有一次放学,她被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