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珍笑道:“嗳,我这就去告诉赵大。”
心中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差头领忙也叫了一个兄弟,陪赵大去说这项买卖。
打发了他们,鲍二爷站起来,道:“走,看大当家的谈完了没有。不过是尽一尽情分,怎么说这半天?”
差头领忙道:“二爷请随我来。”
那边,夏流萤和谢吟月也结束了。
夏流萤也赏了公差十两银子,嘱咐道:“好生照顾谢大姑娘。她坚强的很,不惧辛苦的。”
公差会意,笑道:“大当家的放心。”
谢吟月做惯少东的,三教九流的行当都了解一些底细,当即明白夏流萤在给她下套,要她路上受罪,脸一沉。
不过她并没说什么,径直随那公差回舱去了。
回去后,她彻夜思索:为何今日这事和前世出现了偏差呢?
思前想后,她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前世,她被判刑后,对郭清哑恨之入骨,韩希夷那时就对她起了强烈戒心,公然命人“保护”她去流放地。想必就是因为这样,夏流萤才没有机会接近她。今生,韩希夷没有派人一路保护她,夏流萤就来了。
想到这,谢吟月心沉入谷底——如此看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她完全无法预料。她所谓的预知未来,还有用处吗?
她能不能撑到大赦天下?
她能不能改变命运、重振谢家?
夏流萤和鲍二少下了官船后,回到自己船上。
等船划远。鲍二爷才问她:“你都跟谢吟月说什么了?”
夏流萤看也不看他,自顾揉太阳穴,口里道:“我能说什么!自然是安慰她。让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来。今日方初娶郭清哑,她心里不好受。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无需为他们难过。”
鲍二少定定地瞅她半响,才道:“早些歇息。睡前记得喝药。”
说完就要起身。
夏流萤道:“明日去船老大家,你聘礼准备如何了?”
鲍二少眼神一冷,断然道:“没准备!我不娶!”
夏流萤眼睛一亮。轻咳一声,问道:“为何?你现在没实力没本钱,娶他女儿是最好的发展捷径。你还挑什么?”
鲍二少冷笑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也没有好东西!比如你。你要靠着我,就别叫我娶这个娶那个,少爷不乐意。横竖我也没短你吃喝,你管我如何发展!还有谢吟月。方初要不是因为她。能断手出族?还有韩希夷,也被那女人害惨了。你哥哥不是坏事在卫晗手上?江明辉被谢吟风给杀了。就是郭清哑,夏流星和卫昭有这下场也是承蒙她所赐。这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女人比男人更坏。”
夏流萤又气又羞,跺脚道:“我这不是为你好!你说这些淡话!”
鲍二少道:“为我好?先前我爹在时,我想求娶郭清哑;现在么,我想娶你。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天鹅肉吃不着没关系,你可别让我吃癞蛤蟆。就算少爷落魄了。也不能这样不挑拣!”
夏流萤冷笑道:“哦,我说呢。原来是惦记着郭姑娘!”
鲍二少道:“惦记她怎么了?你们这些女子,也就她善良些。”
夏流萤霍然站起身质问:“你这么喜欢她,你怎不去找她?”
鲍二少道:“你不用讽刺我,我也知道自己如今配不上她……”
一语未了,夏流萤气得转身就走。
鲍二少紧跟几步,把肩上披风解下来,硬披在她身上,命令道:“系上!回头凉了,又要请大夫抓药。谁有空总伺候你!”
夏流萤转头,怒瞪他道:“你……你这混蛋!”
气冲冲地冲进自己舱房中去了。
鲍二少紧闭嘴唇,仰面看着天上弯月。
从前,她就像月亮一样高不可攀。
现在,她依然像月亮,看着近,其实远。
良久,他才吩咐门口两侍女:“小心伺候姑娘。这天凉了,要烧热水为她泡脚,泡热乎了才能睡。”
侍女们齐声道:“是。”
鲍二少这才转身去了。
次日清晨,清哑半睡半醒之际,听见有人唤自己。
她每天早上都准时醒来练舞,已经形成生物钟了,但今天似乎提前了,有人在耳边轻声叫“雅儿!雅儿……”腮颊上还有柔柔的碰触,谁在吻她,细碎又轻柔。
没到时间,清哑没有完全清醒,很痛苦。
她还觉得身子很疲惫,好像没睡过一样。
她睁开眼,朦朦的光雾中,方初那张脸近在咫尺,浓眉下,黑眸光芒闪烁,神韵逼人。她眼神迷蒙,便忽略了那光芒,只看轮廓,因此发现那眼形有些像严未央的凤眼,是丹凤眼,很好看。
清哑见是他,想起他们昨日才成亲,又闭上了眼睛。
她心中嘀咕:这大早上叫她,肯定是喊她起来做饭!
那首《新嫁娘》的诗怎么说的?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方初叫她起来,是为了做饭给公婆小姑小叔吃。
方家并不缺奴仆,这不过是给新媳妇立规矩罢了。
方初哪知道她想这个,见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