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回答道,“出殃的口诀同样也是四句话,批殃之法何须难,月将加到死时间,男落辰位女戌地,落到某日某时出,这里的某日某时指的是根据死者死亡时间来推算,要么两天要么三天,要么几个时辰以后,因为没有固定的时间点,所以才会有落到某日某时出这句口诀的出现,反正意思就是根据地理先生的推算时间为准,假如张三十三号下午三点死亡,根据死亡时间和生辰八字推算他会在后天凌晨两点出殃,到了这个时候,地理先生就要把所有人都请出灵堂,一个人也不能留。”
“为什么啊?难道不守夜了嘛?”黎语儿疑惑问。
这问题瞬间让我无语,要换做万逸仙,我早就开始骂街了。
“傻徒弟啊,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要是被活人吸到殃气会很危险的,那些个地理先生总不能冒着出人命的风险来办事吧?这不就犯重丧了嘛,而且出殃之后,一般都会有鬼差接到归门贴前来带走亡魂,七天以后再将亡魂带回来,也就是俗称的头七回魂。”
“我记得很早以前,大概那时候我只有十二三岁吧,三叔带着我去帮别人处理后事,有天晚上,我实在因为太困,就躺在灵堂旁边的偏房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忽然听见三叔在灵堂里面小声嘀咕着什么,等我听清才知道三叔是在念孝文,我好奇走到灵堂,结果被三叔一顿臭骂,后面我才知道,当时正是那家老大爷出殃的时辰,三叔念的孝文也是在念给鬼差听,希望那家老大爷路途顺利,要不是三叔打了我一巴掌,兴许那天晚上我也会跟着鬼差走。”
听着以前的故事,黎语儿开口说,“我好像听谁说过这件事,不知道是你说的还是老万铁哥,听完以后,感觉有点耳熟。”
“耳熟就对了,因为以前我跟她们说过这件事。”
黎语儿嘿嘿一笑,“还有嘛师傅,我还想听。”
“听啥
。,赶紧回去吧,等回江津了再跟你说,我和三叔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呢,全都说完估计一晚上都不够,有些事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我边说边往回走,一些跟着老太太比较久的元老也都出资请了乐队过来。
我走到三叔身边轻声说,“想到办法没三叔,阴宅还没搞定,日子也没看,这不是大忌讳吗。”
三叔瞥了我一眼,“绳子丢远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都跟你这么久了,我现在就担心阴宅和上山的日子。”
三叔将一本老式日历本交给我,“拿着,上山的日子你来看,取老太太的八字中和,看接下来几天有没有好日子,阴宅的事我来搞定,你就在家看着,要是邵阳舒再来的话,给我狠一点,出了事我负责。”
我点点头,“除了雪姨和你以外,这里还有老太太的至亲或者旁系吗?”
三叔扫了其他人一眼,“没了,老太太一生都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你就找刘管家把他的八字拿来,看到时候坐夜和闭面的时候他能不能参与,刘管家跟着老太太有半辈子了,也是她的亲人之一,其他人的话我让雪儿去统计一下,有谁想见老太太最后一面,我就让雪儿跟你说,八字这些你一并算出来。”
“行,我先看看日子。”
根据推算得出来的结果,三天以后是出殡上山的好日子。
三叔为了找到一处好的阴宅,中午吃过饭独自一人跑到山上,而我和黎语儿则坐在灵堂内烧着纸钱,盯着长明灯防止它熄灭。
时不时还有人从外面赶回来,进门先烧香烧纸做恭喜,这里的恭喜指的不是恭喜老太太去世,而是生人对亡人一种表达敬意的方式,在我们这边俗称就叫恭喜,有些不懂的难免会产生误会,还以为死了人很高兴的呢。
这时,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大爷急匆匆走进来,看着灵桌上老太太的遗像,他难掩悲伤,“老太太……你怎么说
。走就走了呢,我刚从平京回来,还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啊。”
大爷跪在地上抹着泪水,雪姨赶忙起身将他扶起来,“赵叔,你也别太伤心了,快起来吧。”
赵叔泪眼婆娑的看着雪姨,“老太太……老太太走的好吗。”
雪姨点点头,“好,没有一点痛苦,笑着走的。”
“好,这样就好。”赵叔哽咽点头,抹着泪水继续问,“地理请了吗,谁来料理老太太的后事。”
“白大哥还有他们。”雪姨看向我和黎语儿。
赵叔疑惑,“白大哥?是宏振那小子吗。”
“对,他昨天回来的,在哪之前妈吃不下饭,可是白大哥一回来,妈就吃了很多,还吃了自己喜欢的水桃子。”
听到三叔,赵叔又止不住泪水,“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那他们是?”
我主动打起招呼,“大爷你好,我叫白无常,是白宏振的侄子,她是我妹妹叫黎语儿。”
我从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介绍黎语儿是我徒弟,毕竟人都要面子,而且我和她同龄,也只是比她大几个月,在普通人眼里,哪有同辈称呼对方为师傅和徒弟的。
赵叔点点头,叹了口气,“这小子一走二十多年,还知道回来,当初老太太没看走眼,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