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让她满心满肚牵挂之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借着送药的名义,每日都要亲自往泰华宫跑,端茶倒水,小心翼翼,比泰华宫的宫人们还要体贴周到。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多在他面前晃一晃,盼望他能尽早想起她来。
这一日,苏语怜起得晚了一些,又被耽误了好大一会儿,干脆用完了午膳,才过去泰华宫。
一进泰华宫,便感觉到了宫内一股莫名的压抑。楚琅贴身的小太监一见她,如同见到了活菩萨似的,朝她拜了拜,“太后娘娘,您可算是来了!”
苏语怜眉心一跳,急急问道:“可是摄政王出了什么事?”
“这……唉,您自己进去瞧一瞧吧!”
她不知所以然,几大步踏进内殿,只见某人沉着一张俊脸,盘腿坐在床榻上,一旁跪了好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她的目光转移到桌子上凉透了的汤药,温温柔柔地问道:“摄政王今日怎地没有按时服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琅冷冷暼了她一眼,“你不也没有准时?”
苏语怜微一扬眉,总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片刻后,她随口道:“你该不会又是在怪我没及时来?摄政王殿下怎么一受伤就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呵呵。”楚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皇嫂说笑了,臣弟本来心中也在奇怪,仅仅作为嫂子,皇嫂对于臣弟的关心照顾,好像也有些太过了。”他微微顿了顿,“从明日开始,皇嫂不必来了。”
她一听就急了,眉心颦蹙,“我……我不过就是有事耽搁了,晚了两个时辰,你至于这样吗!”
“我哪样?”他反问了她一句,“臣弟说错了吗,皇嫂所做并非份内之事,臣弟担待不起。”
苏语怜被他一句话噎住,气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直想不管不顾地冲他大喊,去你的皇嫂,去你的臣弟,你说过要娶我,要让我给你生宝宝,如今转眼间你怎么说的出口这些话!
克制,克制。她拼命压抑着自己满心的焦躁郁闷和难堪,走到桌子前,端起了那碗凉透了的汤碗,递给宫人,“将药热了再送过来。”
宫人低眉顺眼地接过了汤碗,电光火石间,苏语怜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浮现,便像疯长的野草一般,短短时间内便占满了她的脑袋。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转过脸去直面床榻上冷眉冷眼的人。
“哀家仔细想了想,摄政王说的有道理。”
“什么?”她的态度急转而下,楚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苏语怜露出了一个怅然若失的笑容来,“以哀家的身份,确实不适合总是往泰华宫跑,想来摄政王也是不胜其烦罢。如此,从明日起,哀家便不来打搅摄政王了。”
她一边说话试探,一边死死地盯住了他的脸,自然也就没有错过他脸上由阴转为雷暴的神色变化。
他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活生生把她给吞了,“你什么意思?不来了是吗?”
苏语怜决定下一剂猛药,“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日为何来迟了吗?我来迟是因为沈将军去了未央宫,我们之间——有一些私事,恐怕今后也不太方便来泰华宫——”
“苏语怜!”他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突地从床榻上起身,身形动作快如猛虎,她眼前一花,便被他死死地按在了墙上。
“你对我的爱,就只值这几日是吗?”他凶狠地盯着她的眼眸,握住她的手用力到像是要将她捏碎了揉进身体里。
时隔许久,苏语怜终于重新碰到了他,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熟悉的气味铺天盖地包围了她,一瞬间连灵魂都在战栗,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你果然早就想起来了……”她哭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哽咽到模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却冷眼看着我痛苦,看着我挣扎……看到我如此狼狈卑微,你很得意是吗?”
楚琅被她的眼泪打得措手不及,粗重的喘息声暂停,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但仅仅只有片刻,他重新用力,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进了自己的怀中,着了魔似的疯狂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嗓音沙哑,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在折磨你,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阿怜,阿怜……”他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我第一次问你是谁时,你就应该回答,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命,你是我夜夜辗转反侧求而不得……”
“你……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坏蛋嗝……”她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嚎啕大哭出来,窝在他怀中哭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半晌后,哭声小了一些,她双手绞紧了纠缠住他背上的衣衫,“为什么、为什么我说我爱你……你偏偏就不信?还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不属于我,你一直不属于我。”他又收紧了怀抱,好似不把她融进骨血里便惴惴难安。“即便你爱我,你也不会嫁给我的对吗?”
“谁说不会?”她瞪大了模糊的泪眼,口齿不清地反驳。
他停顿了良久,语音艰涩道:“你要嫁给我,便要放弃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除了地位权势,甚至还有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