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不好说了。惭愧惭愧,我只能治这位公子的箭伤,却治不了箭上的毒。”
“你说什么?你治不了他的毒?”苏语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泪眼模糊的眸子,“你不是大夫吗?你为什么治不好他的毒?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让毒呆在他的身体里吗?”
大夫往后退了一步,“惭愧惭愧,这位公子能否平安度过,只能是看造化了。”
若不是还撑着楚琅,苏语怜就要蹦起来揪住这大夫的领子质问,“什么造化?我要你治好他!”她的眼神和语气瞬间都变得冰冷,甚至有着不易察觉的戾气,“今日治不好他,你也别想出这个门。”
一旁的夏望惊了惊,她家小姐从来没有用这种蛮横的语气和态度对任何人说话过,难道果真是关己则乱吗?
那大夫被她脸上的冷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是赤风开口道:“现在一时很难知道殿下中到底是什么毒,这个大夫的确解不了。大夫,你先出去吧。”
苏语怜紧紧地揽着楚琅的肩膀,嗓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哽咽:“所以呢,现在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赤风沉默了片刻,“太后娘娘放心,属下会想办法。”
楚琅依旧不能平躺,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床榻上。苏语怜怕他意识不清醒之下翻了身子压到伤口,便坐在床榻边,面对着他,将手扶在他的腰间,令他时时保持着侧身的姿势。
他的意识已然完全陷入了昏迷中,双目紧闭,形状姣好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苏语怜每隔片刻都要将头伏在他胸前,去听他的心跳,确定他还好好地活着。
夏望望着自家小姐满脸倦色的样子,忍不住道:“小姐,您的脸色太差了,不如先去歇息片刻,摄政王这里有奴婢照看着您放心。”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他。”苏语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力,“夏望,你知道的,这一箭本该是我来挨着,若是……若是今日楚琅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夏望拗不过她,便只好远远地坐在桌子前,陪着他们。而赤风放出了信号后,便牢牢地守在门外,防止还有新的刺客偷袭。
后半夜,楚琅突然发起了热,隔着衣衫,苏语怜都被烫得一哆嗦。她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像个火炉。
她的心跳瞬间停止了一拍,慌乱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热了?”
昏昏欲睡的夏望霎那间惊醒了,急急忙忙地打了一盆水回来,“不会有事的小姐,先给摄政王降降温吧!”
她接过了夏望递过来的冷巾,敷在他的额前,小声地不断重复喃喃念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楚琅……没事的……”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整宿,楚琅再次睁开眼眸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的目光微微下垂,便瞧见了正对着他趴在床榻边的人,一只手同他的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黛眉颦蹙,睡梦中也极为不安稳。
他的心控制不住变得柔软,忍不住想抬手去摸一摸她的脸,谁知他一动,小东西便猛地一抖,眼眸尚未睁开,那只手便紧张地用力握住了他的腰,生怕他翻过身子去。
“你醒了?”苏语怜双眸一睁,便直直地望进了那一双幽深的凤眸中,顿时惊喜地叫出声。这一开口,才发现,过了一夜,她的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发出来的声音很是难听。
不过楚琅却像是毫无察觉,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替她理了理鬓角边的乱发,微微含笑应道:“嗯,我醒了。”
一整宿的担惊受怕终于可以放下了,苏语怜干涩的眼眸中又湿润了起来。
“别哭。”楚琅最受不了她的眼泪了,声音既轻又温柔:“别哭,我这不是醒了吗?”
苏语怜强行收回了眼泪,又一叠声地问道:“那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伤口是不是还很疼?饿了吗渴了吗?”
楚琅微微阖上了凤眸,积攒了片刻的力气,这才轻声回道:“有点渴了。”
她一扭头便冲着门口喊道: “夏望!夏望快端茶进来!”
门外正和赤风两人相顾无言的夏望,闻言立即推开了房门,惊喜道:“醒了吗?摄政王醒了吗?”
赤风也跟着进来了,激动地看向床榻上的楚琅,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红眼眶。但他向来不擅长表达,因而张了张嘴,最后也只道:“殿下,您醒了就好。属下无能。”
楚琅微微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
茶水很快便端上来了,苏语怜小心地将茶水吹凉了一些,这才递到了他唇边。可无奈他是侧躺的姿势,要喝到茶盏中的水,实在是有些困难。
摄政王又是行为举止极为优雅之人,做不出来龇牙咧嘴这种动作,一时便僵在了那里。
苏语怜懊恼自己想的太不周到了,吩咐夏望道:“快,去找一把勺子来。”
“不必了。”楚琅轻飘飘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含笑地、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的唇,“想要喂我,还有一种方式,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不小心睡着凉了,今天胃痛了一整天,痛到脱力,简直面无人色……
但是我还是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