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太妃,这么晚了,您来找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吗?”夏望眼见着内殿床榻上的摄政王迟迟不起身,生怕被外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连忙出声吸引了燕诗青的注意力。
燕诗青果然转过了身子,温婉一笑,轻声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太后娘娘今日要搬回未央宫了,想来陪太后娘娘说说话。”
夏望不得不委婉地请她先回:“太后娘娘今日实在是太疲惫了,依奴婢看,丽太妃不如明日再来?”
“如此也好。”燕诗青最后看了一眼半跪在床榻上背对着她的男人的身影,转身,“好好照顾太后娘娘。”
“是。奴婢恭送丽太妃。”
而此刻殿内的楚琅完全没工夫去在意殿外发生了什么。他方才将怀里的小东西安放到了床榻上,可谁知她竟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裳,不肯撒手,他一时便只能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不能动弹。
半晌后,他听见她的呼吸再次趋于平缓,小胸脯一呼一吸间规律地起伏,便抬手,试图剥开她揪着自己的手。
可他一动,便遭到了她睡梦中的嫌弃,黛眉微颦,手上更用力地将他往下拉了一把。
楚琅不得已用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两人便面对着面,令他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的耐心,很快便要用完了。”他盯着眼前微微开启的红唇,眸色比窗外的夜色更深重,说话的声音却近乎耳语。
毫无知觉的苏语怜,又在梦中呓语了一声,发出了小奶猫一样的哼唧声。楚琅的喉头上下来回滚动了一番,再也忍无可忍地将薄唇压了下去。
他楚琅,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美色当前,坐怀不乱。他更不是个惯于委屈自己的人,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想做却不能做的?
心里这样发着狠,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她批阅奏折时面上露出的疲倦。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眸,最终只用唇蹭了蹭她的唇,便离开了。
“你欠我的,迟早我是要,一件、一件拿回来的。”
这回再直起身子倒是没再受到阻碍,她的手不知何时已松懈了力道。楚琅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站在床榻边瞧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悄悄扒在门口偷看的夏望连忙退到了门边,低垂着头,等待摄政王离开未央宫。
她方才见到摄政王竟然压着她家小姐,还凑的那么近!她差点就要尖叫着冲上去了。可她又实在是没那个胆子,只好在心中拼命念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所幸老天爷像是听见了她的祈祷,摄政王很快便走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恭送摄政王大驾。然而,在路过她身前时,摄政王微微顿住了脚步,随意问道:“你家小姐和——礼部侍郎谢嘉,很熟?”
夏望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咯噔,直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否认道:“不不不,不熟不熟,小姐她怎么会跟谢侍郎相熟呢……”
然而未待她说完,摄政王便毫不留情地走了。
楚琅踏出了未央宫,在宫道上走了不过数十步,脚步停了下来,冷冷命令道:“出来。”
片刻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了他身后,轻柔地唤了一声:“殿下。”
楚琅并没有回过头,声音在冬夜的寒风里显得愈发冰冷:“谁给你的胆子,跟在本王身后?”
“殿下息怒,诗青只是……想同殿下,说几句话而已。”燕诗青凝视着他的背影,语气卑微地祈求道。
楚琅回过了身子,毫无温度的眼眸施舍般地暼了她一眼,“你擅自向太后求情,留在宫中一事,本王不同你计较。不要没事找事。”
他一提到苏语怜,燕诗青的面上的神情一变,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殿下,您不觉得您同太后娘娘太过于……过于亲近了吗?您难道忘记了……”
她未能说出口的话,在楚琅投向她的充满阴冷的杀气的目光中消了声,浑身颤抖地跪了下来。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楚琅缓缓走向了她,“你是不是忘记了,本王最讨厌话多的人。”
“诗青该死,殿下息怒。”
他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压在她身上,有如沉重的冰山,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殿下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提了一句不能同太后走得太近?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片刻间,楚琅再次转过了身子,“想留在宫中,便时刻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转眼间,他人便已走远了,只留余音飘散在冷风中:“还有,不要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
宫道上只剩下燕诗青一人,她抬头望了望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完了,都完了。她从未见过殿下那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更未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
同一时刻,苏语怜则睡得香香甜甜。她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辰时将至,才悠悠转醒。
她从锦被中伸出了白白细细的两只胳膊,伸了个不太文雅的懒腰,一脸满足地笑了笑,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明明是在仪元殿批阅奏折,这会儿怎么睡到了自己的宫里?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拉开帐幔,提高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