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摇摇头,问:“老薛和红药怎么样?”
圆圆道:“红药姑娘是皮外伤,没有大碍。老薛年纪大了,受了惊吓,回去吐了一场,姚大夫说需得好生调养几日。”
长安头朝旁边侧了一下,道:“坐吧。”
圆圆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圆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忧虑的神情,低声道:“今日之事,看得出来十五爷已经是按捺着性子了,否则以他的手劲那般一摔,红药和老薛不可能没事。只是,以后怎么办啊?”
“你们从现在开始寻摸船长和船工,要技术好人可靠的,慢一点寻没关系,只要人满足这两个条件便好。”长安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道。
圆圆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迟疑地问:“爷你莫不是想带着我们乘船跑路?可是,这怎么瞒得过十五爷?”
“不必瞒他,先准备着就好。”长安道。
圆圆点头。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长安问她:“后悔跟我吗?”
圆圆摇头。
长安笑了笑,也没问她为何不后悔,只道:“你和袁冲怎么样了?到可以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吗?若是到了,左右近来无事,爷帮你们把亲事给办了。”
谈起这事,圆圆也不扭捏,唇角抿笑道:“他倒是挺好的,现在就把月例都给我保管了,还说要出去做生意多挣点银子给我花,是我觉着眼下福州局势不稳,怕他被人坑,拦着没让他去。让他做夫婿我倒也是愿意的,只是,若成亲了,夫妻两人难免就要同房,同房了恐怕就得有孕,不管是大着个肚子还是抱着个孩子,跑起路来都不大方便吧?还是等等再说吧。”
瞧她一本正经地权衡这成亲与跑路之间的轻重,长安简直乐不可支,手捂额头笑道:“想成亲便成亲,不用考虑其它。我若无十足把握,不会叫你们去冒险的。要走便从从容容地走,难不成还能叫你们撒丫子逃命啊?”
圆圆道:“负担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的好,瞧瞧老薛,还有云胡,都是即便撒丫子也跑不快的,就别再添个孩子了。”
长安叹气,道:“到叫我耽搁了你们。”
圆圆道:“爷说的这叫什么话,没你我还遇不上他呢。”
陈若霖离了千岁府,一回到榕城毫不意外又被他的狐朋狗友邀去知己坊寻欢作乐。每逢过节也是各大秦楼楚馆最热闹的时候,因为他们也搞各种活动欢庆佳节,什么新奇的歌舞,绝色的新雏,一般都趁着欢庆佳节的机会推出来招揽客人。
能跟陈若霖混在一起的人,别的方面不说,在女色上肯定都正派不到哪儿去,都是逢年过节不耐烦在家陪老婆孩子的货色。每到热闹的时候,这榕城哪家新出的粉头最漂亮,没人比这些脂粉行家更清楚。
知己坊就是榕城有名的三大风月场所之一,这些人包了坊中一座舞榭,陈若霖到时,榭中丝竹盈耳水袖乱抛,众人都已经看着歌舞喝上了。
上将军陈良安也在,福王病后,他已不再遮掩自己与陈若霖的往来。他手下的军队是隶属福王的,也是几大世家手里的军队中最强大的一支,他的态度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那些意志不坚摇摆不定的人。
陈若霖若无其事的与这些老熟人寒暄过后,就在他们为他留的几案后坐下来喝酒,一左一右两名肤白若雪艳光四射的美人伺候他。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榭中有些酒量差的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放浪形骸。陈良安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虽被撩动了兴致,倒也没在榭中乱来,跟众人打了招呼便搂着自己的两个美人下去找房间办事去了。
原本的丝竹声中渐渐掺杂了女子的浪呼呻吟和皮肉相撞之声,一群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衣衫不整,放眼看去,颇有些不堪入目。但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欢场之人便是来寻欢之人,又有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没人当回事。
只坐在陈若霖身边的两名美人心中觉着有些奇怪。来之前妈妈就告诉她俩说今晚给她们的是好差事,十五爷俊美风流最是会玩,乃是风月场上的个中翘楚行家里手,让她们不必端着,放开了伺候才好。
只是,这人俊美是俊美,风流会玩……又从何说起呢?他自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儿不停地喝酒,仿佛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偶尔瞥一眼歌舞,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的朋友都已经搂上亲上了,他连手都没往她们身上放一下。
两名美人略带疑虑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便主动抱住陈若霖的胳膊,撒娇道:“爷,您怎么不理我们呀?是奴家不够美么?”
陈若霖放下酒杯,转过脸来看着她。
他酒量再好,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将近半个时辰,晶澈的眸子难免染上了几分似醉非醉的迷离,因皮肤白而显得比寻常男子都要红艳的唇被酒液染得晶亮,微微一笑,左颊上一枚月牙形酒涡勾人万端。
还未说话,身边那女子已被他这张脸给迷去了半条魂。
“怎么不美?转眄流精,光润玉颜。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还要有多美?”陈若霖边说,边用戴了手套的左手沿着女子的侧面一路轻抚至她下颌。
那凉滑的绸缎带着他的体温在嫩滑的肌肤上轻柔划过,引得女子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