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既然连欲对慕容泓下毒之事都能告诉你,可见对你已毫无隐瞒,当今世上,除了陛下之外,可还不曾有人能让她这般披肝沥胆。你能知道核桃之事从而编出这样的故事来,不足为奇!”
“都闭嘴!”
长安刚欲接话,躺在地上的赢烨猛然一声暴喝。
“陛下……”
“都出去,你们谁的话朕都不想听。”他从地上爬起身来,截断孟槐序的话道。
“陛下,这奴才嘴里没一句真话,你千万不能受他蒙蔽!”孟槐序痛心疾首道。
“报——!陛下,大龑有信使来。”此时,殿外忽奔来一名士兵道。
长安与孟槐序同时一愣。
赢烨回身,脸上一片脱力般的疲惫,谓左右道:“将这两人押入天牢,单独关押,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提审。”
长安闻言,与孟槐序对视一眼,眸中暗藏得意之色。孟槐序面色阴沉。
“将那信使带过来。”两人被押出去后,赢烨方对那来传信的士兵道。
钟羡和长安被押到天牢,关在一间空间狭小,但环境还算整洁的小牢房内。
长安不久之前刚被冻晕了救醒,换做上辈子,这状况早就该送医院了。刚才在赢烨面前生死一线,她不得不提着一口气与孟槐序斗智斗勇,如今到了牢房,这一口气一泄下来,当即便撑不住。
钟羡见她直往地上瘫,忙将她抱到牢房内木板搁就的简陋床榻上,用榻上的被子将她盖住,问她感觉如何?长安说冷。
这牢里与牢外的温度相差无几,眼下的情况也无法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待遇,钟羡别无它法,只得叫来狱卒向他讨一碗热水。
就这一碗热水,也等了好半天才送来,钟羡端到榻边想叫长安起来喝,长安没声音。钟羡以为她是太累了睡着了,可看看她的脸色又白得有些吓人。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居然比他的手凉。
“长安,长安?”钟羡急了,轻推了推她,她也没反应。
钟羡把她的手从被中拿出来,发现她的手也冷,估计她此刻这般虚弱,还是跟她方才在外面被冻了太久有关系。
怎么办?若是让狱卒去找大夫,就会暴露她的女子身份,若是不找大夫,要怎样才能让她好起来?
……
春风过境,冰雪消融,阳光温暖地洒在松软的土地上,一只冻僵的虫子渐渐活了过来。
长安此刻的感觉,就像那只活过来的虫子,并且,她似乎还听到了大地母亲的脉动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似乎依偎在什么东西上面,便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把那东西,手心传来的触感,却是一片光滑温暖的肌肤。
长安怔了怔,彻底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头还靠在钟羡的颈窝处,整个人被他抱着就这么偎在他敞开的怀里,他还用被子裹住了两人以尽可能减少热量的流失,这才把她给焐活了。
她低笑,哑着嗓子道:“钟羡,这次你可被我占大便宜了。”
“只要你醒来就好。”钟羡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也有些低哑,于是咳嗽了两声。
长安腹中饥饿,可是周身暖洋洋的不想动弹,听钟羡咳嗽过后气息似乎有些凝滞,她问:“你的伤怎样了?”
“什么伤?”钟羡还想装傻。
“被赢烨打的那一拳。”长安说着,想坐直身子看看他的伤处。
“别动,一动热气就散了。我没事。”钟羡双臂搁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抱住她,抱过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不妥,双颊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赢烨一拳连床柱都打得断,你骨头还能比檀木更硬?别逞强了,有伤赶紧治。”长安道。
“我真的没事,他一拳过来的时候我往后躲了,如若不然,还要摔得更远些。”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钟羡干脆拿自己打趣起来。
长安当真笑了,笑过之后,她道:“钟羡,谢谢你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为了保护我而跟人打架呢。”
“不客气。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跟人打架。”
“有何感想?”
钟羡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技不如人,颜面尽失。业精于勤荒于嬉,日后还是要勤加练武才行。”
长安笑声欲哑,道:“好歹你也在他脸上揍了一拳,这天下能往赢烨脸上揍一拳的人大概不太多。”
钟羡道:“当时他的心绪乱了,否则我未必能得逞。”
想起当时情状,长安一时沉默下来。
想不到孟槐序居然会拿她和陶夭的日常相处来说事,陶夭曾说赢烨甚至不许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可见赢烨这厮爱她虽爱她,对她的独占欲那也是极强的。若是他真的相信了孟槐序,她处境不妙。
还有那个大龑信使,不知此番又是送了什么信来?
恍惚间,钟羡问:“你好些了么?”
长安回神,道:“我没事了。”说着欲起身。
钟羡按住她道:“你别起了,且好生休息一会儿吧。”他自己从被中出来,颇有些腼腆地侧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却还是被长安瞄见他左边肩膀处一大块青紫,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