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扫一辈子地?”长安侧过脸看他,“你别想着有我在这长乐宫就永远有人罩着你,若是你没有价值,我又凭什么一直罩着你呢?你的我的谁?”
长福哑口无言。
“到底是想扫一辈子地,还是做御前听差?”长安问他。
长福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踌躇半晌,他朝长安深深作了个揖,道:“多谢安哥提携!”
见他上道,长安心里略感宽慰,继续道:“如无意外,长寿应该也会回来当御前听差,并取代长禄的位置与你同住一个屋。该如何对他,你心中有数吧?”
长福点点头道:“安哥放心,我旁的本事没有,装傻是看家本领。”
长安闻言,翻个白眼,道:“你傻还用装?”
长福傻了吧唧“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打发了长福,长安来到紫宸门。
长寿正在门上当差,以他的耳聪目明,自然也听说了长禄失踪之事。这皇宫外头禁卫森严,里头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什么失踪一说?但凡失踪的,八成都是已经死在哪儿了。
这么一想,他心思不由的就活泛起来:长禄一死,这御前听差的位置不就空出一个来了么?他原本就当过御前听差,不过因为犯了点错被罚到这里看门。看了这么多个月的宫门,也该算是罚过了,若是现在能有人在陛下面前给他使上一把力,他回甘露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正想着呢,就见长安晃晃悠悠地往这儿过来了。他眼睛一亮,要说去陛下面前举荐,还有什么人能比长安更合适?他们原本就是一起进宫的,长安在御前又受宠,只要他肯帮忙,定能成事。
见长安走到近处,他有心上去搭讪,不过长安的脾气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一个不好就得碰一鼻子灰,故而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后来他决定若是长安看他,他就上去打招呼,若是不看他,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他都视而不见的话,也就犯不着上去触霉头了。
长安没有看他,她直接上去笑盈盈道:“寿哥,借一步说话?”
长寿受宠若惊,跟着她到一旁,讪讪笑道:“这个……你这一声寿哥,我如何担当得起呢?”
长安不以为意道:“你原本就年长我两岁,如何就当不起我这一声寿哥了?若不是以前发生了点误会让你我关系疏远了,就凭你我一同进宫一殿当差的情分,不早就称兄道弟了?”
长寿听她此言是不计前嫌的意思,忙顺坡下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也是我不懂事,一意的争强好胜,兄弟之间还总想争个高低优劣的,实是糊涂得紧。受了这番教训我才明白,人的造化那是修来的,不是争来的。可惜悔之已晚,今生恐怕再无与你一殿当差的福分了。”
长安摆手道:“寿哥这话未免也太过灰心丧气了。”她谨慎地左右一看,低声道:“长禄失踪的事,你听说了吧?”
长寿作惊讶状:“长禄失踪了?这……我倒真没听闻。这宫里每个门上都有守卫,他能跑去哪儿?竟还失踪了?”
“跑?你真以为他是跑了?”长安道。
“你的意思是……”
“我看他八成已经被人……”长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长寿唬了一跳,不可置信道:“不会吧?他、长禄可是御前听差啊!”
“这宫里什么风气你还不知道么?只要危及了别人的利益,别说是个奴才,就算是主子,还不是一样下手暗害?”长安眯起眼叹息道,“宫中不太平啊!不瞒你说,如今我一个人在宫里行走心中都害怕得很。”
长寿暗忖:危及别人的利益,长禄能危及谁的利益?听说最近他与郭晴林走得挺近,莫非此事与郭晴林有关?
“反正依我看来长禄怕是凶多吉少了,如今陛下身边就我一个御前听差,实在是应接不暇分身乏术。上次我受伤你的相救之恩我一直记着呢,正好趁此机会想推荐你去甘露殿继续当御前听差,不知寿哥你愿意不愿意。”长安道。
长寿大喜道:“不过是滴水之恩,安弟你涌泉相报,倒是让我受之有愧无地自容了。”
长安道:“我这不过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谢。只不过……”她伸肘拱了长寿一下,挤眉弄眼道“下次再有那挣钱的好事,可不兴一个人独吞了啊。”
长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心中却想:听他这话,莫非上次他暗地里使绊子并非因为与我积怨已深,而是因为我收了赵合的银子却没有分他一份?可他怎么会知道我收了赵合的银子呢?不管这么多,只要能去甘露殿当差怎么都好,正好赵府那边最近传消息过来让他调查陛下身边那个叫无嚣的和尚,他正愁无计可施呢。长禄这一死,倒帮了他的大忙。
“那你忙着,我先走了。”长安见他表面恭顺,眼底却一派暗自计议的模样,知道这厮并未吃一堑长一智。此番重回甘露殿,若再有行差踏错,等待他的可不会是发配宫门这般不痛不痒的结局了。而他既然与那边勾结,又怎么可能不行差踏错呢?若说甘露殿是他的鬼门关,那她无疑就是来带他赶赴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锁魂钩都套他脖子上了,他还兀自欢喜呢。在这宫里,光有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