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婉丽。
“朕岂不知,你这奴才厉害的从来都只是一张嘴皮子而已。”
长安嘚瑟地昂起下颌道:“奴才厉害的才不止嘴皮子呢,此番进了一趟掖庭诏狱,奴才至少有四点收获。”
“哦?说来听听。”
长安掰着手指道:“第一,大司农那边很沉得住气,至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所以太后才会失了耐心,从奴才入手来试探您跟这件事到底有无关系。
第二,长寿应当已经是丞相那边的人了,但他若只是紫宸门上的中黄门,用处不大。故而将徐良之死的案子翻出来太后有两个目的,一,试探奴才与鄂中是否暗中有勾结。二,让长寿借机表现。
奴才的确在房里藏了药粉,但同时在衣橱里也藏了花粉。当有人来搜奴才的房间时,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搜到装着花粉的瓶子,以为东西到手,就不大可能继续搜查。但他们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花粉,在有证物在手的情况下,长寿这个证人其实是非常多余的。毕竟徐良死后他已经做了证词,有证词在,他人过不过去都无所谓。他们之所以把他带去,就是为了让他在奴才面前表现得有义气,让奴才对他生出信任来,借奴才为跳板,重新回到您身边来当差。这才是长寿出现的真正意义。
第三,郭晴林很可能是大司农那边的人。今日奴才为了自救,曾说知道宝璐谋害您的内情,要求他去向太后回报,以此作为释放奴才的条件。可他居然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上来就要对奴才动刑。
奴才原本以为他性好施虐故而如此,可后来一想,自他出现一直到奴才说奴才知道宝璐下毒的内情之前,他都没表现出要对奴才动刑的意图,缘何奴才一说宝璐之事,他就忽然原形毕露了?只有一个可能,他并不想让奴才说出来,或者说,他并不想让奴才在受刑之前说出来。只要奴才受过了刑,不管奴才说什么都可能被定性为屈打成招,而屈打成招的话,可信度又有几分呢?再结合宝璐死后大司农那边毫无动静,不难推断出郭晴林就是大司农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通过他,大司农知道太后将计就计留着鄂中就是为了守株待兔,所以才会那么沉得住气,不去接触鄂中。
第四,”说到此处,长安收起方才分析事情时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双眸晶亮地腆着脸道:“奴才发现陛下还是挺在意奴才的,没有任奴才自生自灭。您说奴才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慕容泓看着她那暗自得意的样儿,道:“那是自然,毕竟人才易求,活宝难得。”
长安笑得双眸弯弯,道:“不管您怎么说,反正在奴才心里,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慕容泓:“……”
长安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陛下,您看,是不是把长寿调回来?”
慕容泓眸光越过长安的肩看向东窗之下,道:“不急,以后再说。”
长安也明白有个契机再把长寿调回来,要比就因为他在刑室没有将她供出来就调他回来更自然,于是便没提出异议,而是顺着慕容泓的目光扭头看向东窗之下。看到窗前依然探着一枝红色的三角花,她惊奇道:“这花怎么还在开?”
“小叶九重葛的花期很长,在滨州的云霞庄里,它能从每年开春一直开到入冬,云霞庄因而得名。”慕容泓眼中一片回忆的迷离。
长安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想起那什么云霞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云霞庄有什么东西让您念念不忘吗?”
慕容泓唇角弯起一个红梅含雪般的微笑,道:“当然,朕的侄儿端王,可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长安在内殿陪着慕容泓呆了一下午,晚膳后才出了甘露殿,迎面看到长禄,她脚步一顿,道:“长禄,跟我过来。”
长禄跟着她一路走到殿后小花园的僻静之处,长安回身看着他,不说话。
“安哥,怎么了?”长安的沉默没来由的让他觉着有些心慌,于是问道。
长安心中挣扎片刻,终究是为自己的不忍暗暗叹了口气,道:“长禄,你跟郭晴林断了吧。”
长禄愣了一下,低下头支吾道:“我、我恐怕……”
“还是为了你那个干姐姐?”长安问。
长禄点点头,道:“我若得罪了他,大不了不出长乐宫,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可是萍儿,她会因我受过的。”
长安目光沉凝地看着他,半晌,道:“长禄,你已经没得选了。”
长禄惊诧地抬眸看向长安。
“我与郭晴林已经撕破脸,不可能继续相安无事了。想来你也清楚,在某些事情上,我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现而今,你必须有所取舍,因为不管是我还是陛下,都不可能再任由你两不得罪地游走在我与郭晴林之间。”长安道。
长禄急道:“安哥,我从未做过出卖你和陛下的事。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才与他做交易的,我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背叛你和陛下。”
“若他用萍儿的性命相要挟呢?”长安直切要害。
长禄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从你愿意跟他做交易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牢牢地握住了你的死穴。我早跟你说过,宫里不是可以讲感情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