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朕必会查明来源,于太尉一个交代,太尉也可宽心,万万不必在意。”
“臣不敢。”
苏战闻言起身躬手,谢过恩后,又恭恭敬敬道:“臣那长子,实在是因着腿上箭伤未愈,不可挪动,这才不可回京。陛下,以臣之见,陛下礼贤下士,兵部亦是人才济济,一左侍郎之职实在不必急于一时,倒是臣如今年老体衰,再不中用,只怕已再回不得西北,如今西北军中无一统领,犬子亦是十分不堪,倒需陛下选一贤明将才,补充接管军中将士才是。”
苏战原本就是西北军中出身,娶的发妻又是出自西北妇孺皆知,世代守将张家的苏夫人。
苏战从从军开始,击杀戎狄无数,一层层的爬到现在的超品太尉,多少西北军中的将领,皆是他的同僚亲信,莫不以他马首是瞻,苏家在西北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只手遮天都不为过。以往先帝对苏家诸多忌惮,也因为整个西北军只闻苏战不知帝王,便是派去多少上峰监军,在西北那一方地界上都只得屈居苏战之下,分不去苏家的丝毫威势权柄。
但苏战此刻的这一番话,却已说的很是清楚,他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回西北,他也愿意叫赵禹宸将信得过的亲信送去西北,慢慢配合其真真正正的接管下苏家军权,叫皇家放心,至于此刻远在西北的苏明光,虽拿着箭伤解释了,但言下之意却也隐隐表明了,苏家长子不会回京。
“太尉果真直快!”听了这心口如一的坦然之语,赵禹宸的面色也是一正:“太尉且放心,朕不是那等狭隘之君,有太尉这番话在,苏家立下如此军功,便合该保满门子孙一世富贵!”
苏战闻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赵禹宸的面上的神色,心下便也放下了七八分:【倒比预料之中还要顺利些,陛下能有如此,便已足够,日后家里儿女都送回西北托于岳家照料,只留我与夫人在京中守着,只要孩子安平,便是日后再有变故,也不过一对老不死,痛快闹上一场,黄泉之下再做一对鬼夫妇就是!】
因为离得近,赵禹宸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头一动,动容之余却也并未再说什么,口说无凭,他此刻解释的再多,也并不能服人,既然苏太尉如此胸襟,他日后自然不会薄待苏家众人。
如此一想,赵禹宸的面色愈发温和,君臣之间又格外和谐的谈了几句之后,便叫魏安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等得苏战告退,赵禹宸想了想,觉着应当将今日之事亲自去告于贵妃知道,省的明珠在旁人嘴里听闻了,说不得又要多生疑心,这么想着,他便又动身去了昭阳宫。
进了昭阳宫正殿之后,便瞧见苏明珠像是才刚刚洗过了头发,浓浓厚厚发丝披了一背,还正一滴滴的往下坠着水珠,明珠此刻则正坐在窗棂下头,叫白兰拿着干帕子一块一块的绞干。
“偏你爱干净,怎的这大清早的又洗了头?也不怕受了凉。”赵禹宸看着便开口问道,他自小不论冬夏,洗头的时候都是要趁着午后,日头最好,又没风,才最是便宜。
苏明珠知道这个,闻言只是抬眼看着他笑了笑:“都与陛下一样,什么时候洗头,什么时候沐浴都要定下日子丁点不错,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赵禹宸也不争辩:“诸多都有定数,便不会出了差池,如此不好吗?”
“好啊,只是臣妾还是更喜欢随性些。”
赵禹宸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仍旧好声好气道:“如此也好,只是你需看着些天气,有风的时候还是需略微忍耐些,若不然,湿着头发,极易受风的。”
苏明珠与赵禹宸自小相识,自然知道他这个人其实诸多喜好习惯都与自己并不相同,甚至是南辕北辙。
但在她的心里,也从来没有强求过对方要与自个一模一样,甚至于,她从前一直觉着,只要不是那等死刻板的老古董,非要逼着旁人去改的,两个人不一样些,相处时偶尔能争论争论,亦或者也跟着改变一二吗,相互试试对方的习惯,有些变化,反而越发有意思。
事实上,这也正是苏明珠从前能和赵禹宸青梅竹马,相处甚欢的缘故,那个时候的赵禹宸,虽也口口声声的拿奶音说着“不合规矩,”但一双水亮亮的眸子里,却满是跃跃欲试的雀跃,即便有些东西他尝试之后当真接受不了,也只是一本正经的与她解释缘故,讲道理,而并非这两年动辄拿着“规矩”“应当”这样的话来训斥。
此刻听着赵禹宸的这番态度,苏明珠便又莫名的重新有了些小时候的感觉,她顿了顿,便只摇着头放下了这一茬:“陛下今个怎的这般早?”
赵禹宸在一旁坐了下来,一面看着她的容颜似雪,乌发如瀑,一面便慢慢的将方才朝上的事都她简单说了,末了,也又安抚道:“你大哥的腿伤未愈,便放心在西北好好将养着,不必再一路波折回京,这兵部侍郎之职,朕自会再挑更合适的补上。”
苏明珠听了方才朝堂上梁王的言行之后,果然也格外生气,又提前提醒道:“这个不要脸的,若是推举了旁人,他必定又要装着为大哥抱不平,说什么,以大哥功劳,如何还比不过旁人了!”
赵禹宸闻言想了想,也觉着苏明珠这推测的确是极有道理,正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