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结婚照上的照片时,两个愣头青很局促地往凳子上一坐,下一秒又被工作人员给喊了起来:“男左女右,你们别瞎来啊。”
等换好位置,纪宁钧又被告知要脱去外套,柏溪衣服颜色不佳。如此反复折腾几次,终于好了,拿到照片又发现两人表情不够自然。
还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每一对过来的情侣都精心打扮过,女孩子化过妆,男孩子吹了头,白色衬衫也是情侣款。
纪宁钧那时候还问:“难道就没有一对跟我们一样临时想来结婚的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兴师动众的。”
柏溪随口道:“没有呢,人家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哪像我们这么兴冲冲的。”
现在再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潜台词便是他们这场婚姻欠缺考虑,可能自己都没有底气吧,谁想到多年之后还是走到这一步。
结婚的地方有多喜气洋洋,就衬托出离婚这边有多死气沉沉。
柏溪跟纪宁钧进来前,一对怨侣刚刚在这边大打出手,现在外面还等着几对互相不说话,满脸都挂着厌恶的夫妻。
他们虽然没有走到这一步,可是当年满腔的热血也已经有一方冷却了。
纪宁钧颓败地往椅子上一靠,手搭着椅背,蹭了蹭自己下巴道:“反正……我是一直都不想离婚的。”
也没数落柏溪,可柏溪还是像是被甩了一巴掌,很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她跟工作人员说自己已经想好了,又把纪宁钧拉过来,逼着他也说同样的话。纪宁钧没理她,但表情是认可的。
工作人员看他们这样没再说什么,也真是习惯了,很熟练地操作电脑。
不过几分钟后,两个人拿到离婚证。柏溪看着红色的封皮,觉得言情真是不严谨,这明明就是红色的,怎么偏偏说是绿色呢。
她抬眼还想看看纪宁钧的,那家伙居然咔咔两下撕了那证,还给扔……扔……扔垃圾桶里了?
纪宁钧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看到柏溪看向他的眼神,问:“怎么了?”
柏溪追过去,盯着垃圾桶里四分五裂的几张纸,朝着纪宁钧喊道:“你疯啦,干嘛把证书给撕了啊!”
纪宁钧瞥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好证,留着干嘛,我自己知道自己身份是从已婚到离异不就行了?难道下次结婚,还要先出示这个才行吗?”
他好暇以整看向柏溪,语气十分玩味:“我们不是已经离了吗,怎么,还想顶着纪太太的身份来要求我?”
柏溪被呛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谁要顶着纪太太身份要求你了!你爱撕就撕,关我什么事啊!”
两个人急匆匆往民政局外走,较劲似的都想要抢先一步。最后还是纪宁钧腿长,先柏溪一步跨了出去,还特地转头朝她使了个胜利的眼神。
“……”幼稚极了。柏溪懒得跟他计较,可是心里也实在不痛快,在他后面咕哝着:“你这个人,才刚离婚一天,就又想着结婚了?”
纪宁钧语气从容,说:“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其他女人可没我这么好,不图你钱不图你什么的,小心下次结婚再离婚,身家会缩水一半啊。”
“那也是我乐意。”纪宁钧说:“我就想给我老婆花钱,可惜有些人不在乎,宁可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开我,自己去租个还没我家卫生间大的小公寓。”
柏溪直接炸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毒舌啊!我可不是因为没钱才去租那个公寓的,我是因为我喜欢,再说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赶紧搬家,那房子是你爸爸送我的!”
纪宁钧抿唇轻笑,毫不在意的样子。柏溪看得更加郁卒,腹诽难不成这婚离错了?她明明是为了自己高兴,怎么好像反倒成全了他?
柏溪追过去几步,故意激将道:“之前还说什么要为我改变,补偿我呢,我看你是巴不得跟我离了,好去寻找第二春吧!”
纪宁钧站定了,噙笑看她:“是啊,怎么样?”
柏溪:“……”他还真的承认了:“小人!其实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是不是,现在好了,你自由了,可以跟你那个助理双`宿双`飞了。”
纪宁钧还是轻笑:“随你怎么说、”
柏溪气得胸脯起伏,要不是手上离婚证正热乎着,她真想进去问问里面工作人员还能不能反悔。
她怎么能傻乎乎的这么快就离婚呢,他折磨了她这么久,她也应该好好折磨一下他,才结束这一段畸形婚姻啊!
纪宁钧的车子此刻来到门前,他指过去:“要不要我送你?”
天上盖了一层乌压压的云,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有雪。柏溪来的时候是他接的,她一直没空联系自己司机。
现在如果不跟他走,可能还没等来司机就已经遇见雪了。柏溪自觉已经吃了大亏,可不想再吃一次亏。
她哼唧着坐到后排,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理念。
纪宁钧晚她一点上来,还抱着满怀的玫瑰。柏溪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那鲜红的玫瑰就到了她怀里。
柏溪快速眨着眼睛:“你什么意思啊,离婚还带送花庆祝的?”
庆祝个头啊,纪宁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