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咱们言归正传啊!”洪连朔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们说道,“不论你信还是不信,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人。从古至今,我们信什么?列祖列宗、先圣先贤、善良、道德、一切美好的品质,我们所求的是老天保佑国泰民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信什么也不能违反律法,得先做个好人。”
清明的目光扫过他们继续道,“对于神佛来说,我们拜的是什么?拜的是神佛所代表的大慈大悲,真理与智慧。信的可不是穿着道袍、袈裟,道士和和尚。而是佛教、道教,所诠释的一切美好的真善美,是我们所向往的。”
“修道之人,首先要把自己当人,而不是凌驾在其他人之上。修行不代表高人一等,高高在上,无论何等的出身,地位,人生在世就是在修行,修行何必入深山,红尘亦是大道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约束好自己不作恶,鼓励自己多行善积德,让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活得更明白,行得更自在。”洪连朔竖起食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道,“当佛教、道家的清规戒律用来要求自我的时候,是无上功德。而戒律来强迫别人的时候,是世间至邪!也就是邪教!”毫不客气地说道,“灭之。”
这杀气腾腾的语气,可见是说到做到。韩擒虎在心里腹诽道。
“对呀!以后要仔细分辨才行!可不能被迷惑了。”陈中原粗声粗气地说道。
“像俺脑子笨!不信不就得了。”四喜傻乎乎地笑道,“谁说俺都不信。”
众人被他给逗乐了。
洪连朔指指漆黑的天空道,“咱们是不是该睡觉了,明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人群慢慢散去,陈中原大环眼看着她说道,“俺安排好值夜了,您就放心睡吧!”
“嗯!”洪连朔微微点头。
洪连朔抓着驱蚊草,扔进火堆里,搂着儿子和衣而卧在草席上。
“还是屋里好,这外面蚊虫多。”陈中原忍不住嘀咕道。
“那屋里还闷热呢!”洪连朔撇着嘴微微摇头道,现在这土坯房低矮,窗户又小,床榻离地不高,这种潮湿的天气,躺上去可想而知。
冬季更是难捱!洪连朔在心里腹诽道,土著的冬季取暖全靠抖,每到冬季,这脚和手都是冻疮,脸蛋儿也未能幸免。
这个防冻疮的草药也得安排上。
这吃喝一样样的都得先准备齐全了,临时抱佛脚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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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韩擒虎安排人开始登记他们的姓名、年龄、家庭成员、特长等基本的个人信息。
一圈下来,侥幸活下来的,与亲人团聚,更多的是家破人亡,家里只剩下一个人了。
家家户户挂白帆!
洪连朔拿着自己用木头做好的喇叭站在木板车上,看着围过来的他们先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洪连朔,大家称我洪娘子。”
“洪娘子,谢谢救命之恩。”大家齐刷刷的跪下道。
“哎哎!起来,起来。”洪连朔跳下了板车看着他们说道,“我可不是让你们来谢我的。”
“那洪娘子召集俺们过来是干什么的?”他们又站起来目光齐聚在洪连朔身上道。
洪连朔站在板车上,拱手躬身道,“我有求于大家。”
“不敢当,不敢当,有啥事您说。”
“那我就直说了,言语之间有冒犯的话请大家多担待。”洪连朔挺直脊背,目光清明的扫过他们,拱了拱手又道,“我知道大家都伤心,天气太热,总得让他们入土为安。”
话音一落,抽泣声渐起来,越来越大,且有止不住的架势。
“洪娘子?”陈中原红着眼眶粗声粗气地说道,“俺叫他们忍忍。”
“别,让他们哭个够,稍后再说。”红连锁闻言抬手摇了摇道,“不着急。”紧接着又道,“悲伤的情绪释放了也好,憋在心里更加难受,伤心。”
如决堤一般的哭声如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亲眼目睹夷狄的各种残暴,又身患瘟疫,身心饱受折磨,紧绷的情绪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一个个哭的不能自已,烈日被厚厚的白云遮住,天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哭声渐渐止住了,声音越来越小。
“洪娘子请准许俺将家人收殓,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有违大家的认知,但是我求大家先认真的听完。”洪连朔微微欠身拱手道。
“您说。”
“大家知道这瘟疫传染,所以这些尸体必须先火烧,然后再土葬。”洪连朔眸正清明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嗡……”如油锅里滴入水一般,炸开了。
“洪娘子,他们生前是受尽苦难,没享过一天福。死后连口薄棺材都没有,难道连个全尸都不给吗?”
“非要烧个面目全非吗?”
“咱们怎么对得起他们呀!”
“非得这样吗?”
“很抱歉,必须这样!”洪连朔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直接跪了下来道,“我阿娘和婆婆也在,为了大家今后的生活,只求她们恕女儿(儿媳)不孝了。”
“俺同意了!”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