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直说?”韩擒虎目光直视着吞吞吐吐的韩忠说道。
韩忠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少爷请恕老奴直言,洪娘子是武艺高强,可她终究是女子。救命之恩少爷可以许之富贵即可。”拱手道,“少爷称王乃是众望所归。”紧跟着又道,“少爷难道还要屈居人下,老将军就是紧守诺言,才落得战死沙场的下场。”
“住口!”韩擒虎暴怒道,提及父亲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韩家刚刚投靠来时,先帝爷也曾经重用,父亲是屡立战功,没有辜负先帝的器重。
可随着父亲频传捷报,朝中功高震主之声渐起,最终父亲孤军深入,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全军覆没。
而皇帝则大义凛然地维护自己,罪不及儿孙,对自己恩宠有加,爵位赏赐不断,可始终没有实权。
“少爷,要早做决断,不能再重蹈覆辙。”韩忠含泪看着他躬身道,“与其屈居人下,不如自己称王。”
“这事等拿下燕都城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早?这城里可是有三万精兵,个个骁勇善战,就咱这老弱病残的,可是一场硬仗。”韩擒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看着他说道,“现在连粮食都不够吃,还有那么多伤兵,总得等他们好了再行事吧!”
韩忠见他没有一口拒绝,也不在逼他,“老奴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少爷有长远的打算。少爷也不用担心天下人指摘您谋反……”
言外之意,不需要被君臣之谊给束缚着。
少爷天资聪颖,身手又好,就是有些义气用事!太重情了。
“走啦!回去睡觉。”韩擒虎语气温和地说道。
韩擒虎躺在窝棚里,双手反剪,头枕在上面,透过树枝看着幕蓝色的天空,挂着点点星辰。
忠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称王就万事大吉了。
不说别的这么多人的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这城郊能找到多少粮食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有粮,能撑过今年冬天吗?
这周围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等着一口吞了你。
面临的难题更挠头,都说春秋无义战,奶奶的,现在这世道还不如春秋呢!
占一块地盘都能称王称霸,原先还有正统一说,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现在胡人进来了,什么部落的夷狄禽兽抢块地儿都能称帝了。
毫无信义,反复无常,礼乐崩坏,还不如战国时期。
各种阴谋诡计,投降背叛那是如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真是一日三反!
天下大乱,人心沦丧……
韩擒虎单是粗略的想想,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不想了,先找粮食,再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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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连朔和四喜、方大锤一路疾驰,弦月移到了下边,才累的呼哧大喘的赶了回去。
陈中原听见动静,将怀中的不住点头的洪望岳交给了崔命她们,警惕的看着飞速而来的黑影,抽出大刀,一脸的戒备,“谁在哪里?”
“陈校尉,是我们,别激动。”洪连朔赶紧出声道。
“娘亲。”洪望岳闻声一个激灵彻底的醒来,“是娘亲回来了。”
陈中原将刀放回刀鞘,长出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洪连朔看着他们说道,“望岳还没睡啊!”
“早就困了,非要等你回来。”陈中原借着篝火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个遍,“那只好燃起火堆在外面等你们了。”
洪连朔将儿子抱过来,坐在鹅卵石上道,“都坐下,坐下说话。”
陈中原和崔命他们都坐了下来,四喜和方大锤两人直接席地而坐。
“陈校尉别看了,俺们没有受伤,也没遇见夷狄。”四喜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看你们这样子,是找到粮食了。”陈中原大眼睛欣喜地看着他们说道。
“找到了,是韩将军家城外的庄子,藏了不少的粮食。”四喜眉飞色舞地说道,“足足有六千多斤,加上从村里地窖找的加起来七千来斤粮食。”
“哇……这么多。”陈中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会这么多?”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手中有粮心不慌。”洪连朔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听着很多,要知道咱们有多少人,这一分还不够一天的量呢!”
“是哦!”陈中原迅速地冷静下来,一脸好奇地问道,“这粮食藏哪儿了,居然没有被夷狄给搜走。”
“陈校尉,你猜猜这暗室的入口在哪儿?”四喜满眼兴味地看着陈中原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陈中原故意黑着脸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好好好!俺说。”四喜笑呵呵地说道,眉飞色舞地比划道,“这暗室的入口在马厩食槽的下面。”
“这一般人还真找不到。”陈中原惊愕地看着他说道,随即又道,“这有粮食加上野味暂时缓解一下。”
陈中原认真地思考后看着洪连朔说道,“还是像您说的,得种田。”
“等拿下燕都城就可以种地了。”洪连朔漆亮的黑瞳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听洪娘子这话,感觉灭了夷狄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