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虽然还无法彻底扭转,但至少家家户户已经不会再出现卖了闺女养儿子的现象。
从公元元年到公元5年,中丨华大国已经和大燮朝彻底不同。程铎和孔墨竹亦辞退官位,进入大学教书,在皇位上呆了八年的沈安侯宣布退位,而下一任帝王将通过选举产生。
毫无疑问,沈淑窈得到了近八成百姓的支持,就职成为新帝。而她也继承了父亲“上任三把火”的传统,宣布的第一条命令就吓了全国一大跳,她要彻底废除帝制。
不再需要皇帝,不再需要凌驾于百姓之上的贵族。拒绝了帝王的称号,她自称为“总统”,取义总管统领朝中政务。随后第二条圣旨发布,内容简而言之,总统任职五年为一届,除非极端特殊情况,任期不能超过连续两届。
这一条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从来帝王都是终身制,除非自己愿意退位,或者遭逢宫变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愿意从这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下来?可沈淑窈却不同意,以大量史实为证,强硬表示哪怕圣明帝王到了后期也会变得昏庸,会被权利腐蚀,渐渐迷失自我。与其等到当皇帝死了下一任来不篓子,倒不如趁早将权柄放下,将机会留给后人。
面对史书记载,面对她坚定的目光,所有人都妥协了。且她说的有道理,人都是贪恋的,有约束总比没约束好。
“而且年纪越大,人的思想越僵化。不是谁都像程相爷和孔相爷那般放得下的。若是统管全局之人发现自己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却不愿放弃权利,而是逼着所有人和他一样变得保守,变得毫无进取,那对国家会是多么大的损耗?”
这话说的有条有理,且实事求是,虽然还有人抱着规矩不愿放下,可她也颇有说服力:“按照规矩,女子就该好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你们连我这个女性领导者都能接受,还接受不了‘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么?”
事儿就这么决定了。解决上层格局,沈淑窈下了第三条政令,她要实现全国范围统一的科举考试,以相同条件公平的选拔官员,而这项举措,在民间被称为国考。
这一项政策同样受到的阻挠不小,多少家族还想着荫庇子嗣,给孩子们博个前程呢。谁想到南王比她亲爹下手更狠,所有爵位全部抹除不说,连夫死子替的岗位都不给,想要当官赚钱养活家人,就老实读书考试去。
这政令一出,不少子孙不肖的勋贵家庭就慌了。沈淑窈又让人劝慰,既然走仕途没了希望,不如去当个富家翁,或是干脆做生意。只千万记得遵纪守法,别想着刷什么特权,不然一旦被抓住,那真是后代都得跟着吃土去。
她一番连消带打,又有民丨主丨教——如今已经要称为民党了——的干事在街头巷尾奔走,给大伙儿说明白其中好处,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总算排除万难通过了这条决议。之后准备工作和制定细则又耗费两年多光景,总算在公元十年年末完成了这项大工程。
正月初一,沈淑窈与大臣们裹着棉衣立在金水台上,下头是第一次参加国考的学子。已经就任总理大臣的梁子信笑着与她说悄悄话:“你信不信,这里有一半儿是从江州来的。”
“还不是你偏要把中丨华大学和民党教育学校放在江州?”沈淑窈嗤道:“你这算什么?拉拢培养班底,准备拉帮结派?”
“我倒是想呢,根本办不到啊。”梁子信倒是毫不犹豫的承认,又忍不住摊手:“都是统一的教材,又不能玩个人崇拜,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沈安侯许久之前便定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允许用洗脑的方式让百姓将他视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存在。哪怕是沈大老爷自己,在退位之后便重新回到十万大山,尽量削减自己的影响力,不给吏治带来太多的困扰。
“我听说你想竞争下任总统?”沈淑窈不避讳的问他:“你年纪可不小了,说实话我是不赞同的。”
“说着玩儿罢了。”梁子信露出他标准的狐狸式微笑:“有人想捣乱,我不就给他们把水再搅浑一些?终归浑水摸鱼是我的拿手好戏嘛。”
说起来,这也是沈家的规矩太多,给了他诸多限制。不然以量子芯的诸多手段,早就能在暗中将人彻底抹除。沈淑窈却并不赞同:“我们要允许他们有不同意见啊,得公开透明的从道理上说服他们,别总想着打压和抹杀。”
“得了,我知道。”梁子信好不走心的回答。沈淑窈喜欢光明正大,是浩然正气,他却是个唯结果论,什么事儿都想用最小的力气解决问题。不过也正是两人这种互补的性子,才能保证中丨华的格局不会走上歪路,也不会多绕弯子。
“行了,噤声,学子们宣誓了。”在一旁听他们嘀嘀咕咕的程幼娘忍不住瞪两人:“你们是领袖!形象呢?表率作用呢?”
沈淑窈天不怕地不怕,哄她爹都和喝水吃饭一样,唯有这位嫂子能把她治的死死的。和小时候一样讪讪的吐了吐舌头,沈淑窈正了神色,示意礼仪官可以开始考前宣誓仪式。
冷风呼啸中,几千学子右手握拳,举起,一声声念出他们从进学时便开始背诵的条例。这些话语早已深入人心,是他们始终追随的目标。
几千人的声音,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沈淑窈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