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见中年妇女已经按下了报警电话,只差拨通了,赶紧走过去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妇女见小雪与摊主妹子年纪相仿,起初以为她们是同学或朋友,前来给摊主妹子帮腔的,顿时脸色一变。
不过她仔细一打量,小雪的衣着和气质跟摊主妹子完全不同,说话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偏袒摊主,最关键的是小雪的笑容一向有很高的亲和力,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去问她吧,看她有没有脸说。”
她的语气依然不太和善,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小雪转向摊主妹子,先递过几张纸巾,轻声说道:“先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吧。”
摊主妹子眨着朦胧的泪眼看了看小雪和张子安,她刚才隐约听到张子安提到了野采,似乎是个懂行的人,再加上小雪阻止中年妇女报警,令她稍微心安。
她终于停止抽泣,接过纸巾拭去泪水和鼻涕,眼角已经哭红了。
深呼吸几口,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原来,她姓蒋,叫蒋飞飞,是外地人,在滨海上大学,因为家庭条件不太好,在没课的时候就会出去打工,比如做家教之类的。
蒋飞飞的老家在内陆,在来滨海市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大海,自从来到这里,她就迷上了大海,没课也没家教工作的时候,就常常跑去海边玩,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跟同学路过鱼市时稍微逛了逛,发现鱼市外围有人摆摊卖一些海洋生物,海星、海胆、螃蟹、章鱼、小鱼等等,生意还不错。
她在海边也见过这些生物,便兴起一个念头——反正去海边也是玩,顺便捡一些生物来鱼市卖,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个念头生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试过几次,捡来的生物还挺受欢迎,而且越稀奇的生物越受欢迎。
她不懂行情,定价都是一拍脑袋胡乱定价,但反正这些生物都是捡来的,没有成本,在鱼市外围摆摊也不需要交租金和水电费,能卖多少钱算多少钱,既能玩得开心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有时候快上课了,她捡来的生物还没卖完,便干脆以极低廉的价格半卖半送。
在这个过程中,她开阔了眼界,认识了很多海洋生物,大体知道什么生物好卖,什么生物不好卖。
但即使如此,她每次去海边依然能找到一两样新奇的、从未见过的生物。
蒋飞飞的捡拾和贩卖一向很顺利,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她也没想过捡来的生物可能有危险,直到今天。
现在是寒假,还未开学,今天也没有家教课。
早上室友还在蒙头大睡,她已经起床背包出发去海边,包里提前装进了几个塑料收纳箱和防水布。
她在海边从早上一直待到中午,捡了一些生物满载而归,如往常一样来到鱼市外围摆摊。
今天的销售状况很一般,她并不着急,坐在防水布上拿出自己的专业书,有顾客询问的时候就回应几句,没有顾客时就看书复习。
时间慢慢地过去,她正在看书,有个小男孩跑到她的摊位边,眼睛不眨地盯着塑料收纳箱里的海洋生物。
春节刚过去,小孩子们手里都有不少压岁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并不像成年人那样斤斤计较,是不容小觑的消费主力。
小男孩问了她几句,这条是什么鱼,那个是什么螃蟹。
她认识这些海洋生物,但不一定能说出它们的学名,而有些她头一次见的,只好说自己也不知道。
小男孩挑了一两尾小鱼,一两只虾虎,还有一个漂亮的螺,痛快地付了钱,连还价都没还。
问题就出在这个螺上。
小男孩回家,遇到一个成年亲戚,见到他拎着的螺后,立刻吓坏了,告诉他母亲,那是一只剧毒的鸡心螺!
第767章 鸡心螺
鸡心螺,又名芋螺,因形似鸡心或者芋头而得名,光在中国沿海就有70多种不同的鸡心螺,分布非常广泛。⒉3尽管不像蓝环章鱼和僧帽水母那样大名鼎鼎,但这种隐藏得很深的剧毒生物每年对人类造成的伤害并不稍逊分毫。
蓝环章鱼和僧帽水母都长着触手,而且都是软体动物,看上去有些恶心,一般人可能不会主动去触碰它们,但鸡心螺的外壳很美丽,躺在海滩上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令人忍不住想去捡拾。
鸡心螺的毒素成分非常复杂,而且每种鸡心螺的毒素都不太一样,没有特效解毒血清。
小男孩的母亲以前没见过鸡心螺,但隐约听过这种剧毒生物的大名,闻言之下险些吓瘫了,劈手从孩子手里夺过盛放鸡心螺的饭盒,将孩子的两双手翻来覆去检查了无数遍,确认没有伤口之后才缓过一口气来。
惊魂未定的她声色俱厉地质问孩子,问这些生物是从哪里买来的。
小男孩也被吓傻了,支支吾吾地说是从鱼市买到的。
于是,她拿着证物,领着孩子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把蒋飞飞一顿臭骂。
骂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大家听明白原委之后,纷纷出言指责蒋飞飞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