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某种东西被他们忽略掉了……
然而飞玛斯已经无力再思考,嘴巴也不动了。
一片六角型的雪花飘飘摇摇从空中滑落,调皮地吻上它失去生气的瞳孔……
……
飞玛斯眼皮一凉,猝然惊醒!
不知什么时候,它趴在地上睡着了。
周围的一切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剧组员工紧张地忙碌着,为下午的拍摄做最后的准备,饰演边防武警的男主和男配已经化妆完毕,于阵地间就位,饰演国外武装犯罪分子的几位老外也是如此,道具枪均已配发到手上。
赤龙和王子安静地趴卧在旁边,眼睛炯炯有神。
在睡着之前,它们被冯轩领着走位几遍,已经熟悉了迂回路线,冯轩正领着摄影师和摄影助理调整机位和镜头移动轨迹。
张子安在玩手机,侧头望了它一眼,“飞玛斯,你醒了?我本来说过几分钟再叫醒你的。”
飞玛斯站起来,腿脚由于刚才的噩梦而有些虚浮。
一条薄毛毯从它背上滑落,这条毛毯是之前张子安坐着的。
“睡醒了也好,下雪了,有些冷。”他俯身捡起毛毯,重新垫在自己屁股底下。
飞玛斯抬头望天,恰在此时,一片六角型的雪花落在它的鼻尖上,立刻就融化成水,令它的鼻尖一凉,神智清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它的声音沙哑。
张子安看了一眼手机,“没多久,也就几分钟,最多不超过10分钟。不用着急,你什么也没有耽搁。”
“关彪呢?关彪在哪里?”它急切地问道。
“在那边。”张子安抬手指向几位高鼻深目的歪果仁群众演员,他们在这一幕里扮演境外武装犯罪分子。
关彪正站在他们身前,给他们的衣服里装进血袋,将手持引爆器连接上,最后将薄铝板固定在血袋与人的身体之间。薄铝板用来吸收冲击力,否则能令血袋和衣服破裂的小爆炸,人也会感到很疼,甚至可能受伤。
张子安一直在观察他,确定他没有什么异动,因此放心不少。
“不对!”飞玛斯紧紧盯着关彪忙碌的身影,“他做了手脚……我看到了……烟,是毒烟!拍摄的时候,赤龙、王子、还有我……全都死了……”
“毒烟?”张子安一惊,“不会吧?这么多人在场,他敢放毒烟?对了,飞玛斯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怪他不信,飞玛斯自己都不信。再怎么说,放毒烟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我是刚才做梦梦到的,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危机预兆……也许只是一场梦吧……”它犹豫地说道,心中对自己的梦境愈发质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因为它对关彪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认为他会搞鬼,因此才会产生如此不切实际的一个梦。
张子安知道它的危机预兆能力只能预测未来短短数秒的危机,而看这样子,现在距离正式开拍至少还有十几分钟左右,要说这是危机预兆,未免有些太长了……
然而他没有因此而心安理得地忽视它的话,万一这就是危机预兆怎么办?万一等拍摄开始后,飞玛斯和两条警犬真的会死怎么办?生命只有一次,容不得大意。
“那要不我去跟导演说一声,请他把拍摄推迟一些,仔细复查一下安全措施?”张子安提议道。
“算了,”飞玛斯甩甩头说,“大概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在拍摄时我会提高警惕的。”
除非有明确的理由,或者不可抗外力,否则推迟拍摄不是一件小事,耽误的是在场所有人的时间,导演不太可能会答应,只会认定张子安是在疑神疑鬼。
话虽如此,张子安的思绪依然起伏不定,迟迟无法静下心来。偏偏这时洛青羽还在给他添乱,不停地发来信息骚扰他,一下接一下的信息提示音令他心烦意乱。
洛青羽央求张子安去跟导演推荐一下他,说他平时除了拍照以外,对摄影也很有研究,学校的运动会什么的,都是由他负责拍摄的,影像内容受到校领导的一致好评。除此之外,他还参加过校园dv摄影大赛,没有拿到好名次只是因为剧本太烂,他本身对摄影是很有研究的。
张子安暂时把洛青羽的信息提示音屏蔽掉。
想了一会儿,他问道:“飞玛斯,烟是来自哪里?是烟雾弹么?”
他记得剧组里的烟雾弹只是简易道具,跟真正的烟雾弹没法比,只能冒几下烟,让摄影师拍个特写的而已,营造不出烟雾弥漫的效果。
“不是烟雾弹,是来自更远的地方。”飞玛斯辨认了一下方向,示意道:“来自敌方阵地的后面,然后被风吹过来。”
敌方阵地的乱石堆位于西北,我方阵地位于东南。现在刮着二三级的西北风,烟雾的移动轨迹会途经那几个外国群众演员。如果是毒烟的话,这几个歪果仁岂不是会先死?
张子安依然不敢大意,“你还记得发烟的大概位置么?领我去看看。”
“大概记得……”
飞玛斯犹豫着,领他来到敌方阵地的后面。
几个歪果仁已经化妆完毕,大声对张子安和飞玛斯吆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