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飞落,呜咽声四起,警方和医务人员一拥而上。
陈坚手脚冰凉,无措坐地,却站不起身,他再忍不住,哭嚎出声……
他多久没大哭了?上次这么哭,是陈怡她妈离世的时候吧?
他多久没把亲生女儿放在眼里了?
他多久没有对女儿嘘寒问暖了?
女儿从天上飞下来的瞬间,他的心如被绞碎似的痛!
眼前掠过的,是许多他早就忘记的画面:搀着女儿学走路;给女儿喂米糊;为女儿做风筝;教女儿骑自行车;和女儿在妻子墓前一起哭……
也是这一瞬他才发现,他和女儿美好的回忆,似乎就在那之后便中断了。
没了!
他都做了什么!
只有失去才知可贵。
这一瞬,他才真正懊悔上涌,巨痛弥漫心头。
后悔,愧疚,心疼,让他惊觉失去了什么!
一只手攀上了他,是已被放开的马秀珠。
陈坚一阵恶寒,一股腾上的怒火瞬间充斥了他无力的手脚,令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推开了。
“老公,你相信我……”
“你别说话!你也别碰我!我暂时不想看见你!”陈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起身,冲去了正被从气垫床上抬下的女儿身边。
随后,他哭得更大声了。
女儿,女儿怎么这样了?
身上全是各种伤口。
新伤老伤,有的还在渗血,惨不忍睹。
“医生,快帮我看看我女儿怎么样?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给她做全身检查,好好查一查!”
见马秀珠又上来,陈坚更恼火了。
他一个反手,就把女人打懵在原地。失控边缘的他半点未察,这是他第一次对妻子动了手。
“瞧你做的好事!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那些伤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作为母亲,也逃不开一个监护不力的责任!
可她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还装成贤妻良母的?
“你滚!你离我和小怡远点!”
医生给陈怡做了大致检查,确定应该只是情绪失控,又精神压力过大才导致的昏迷,具体的,要送去医院检查才能判定……这让陈坚总算是舒了一大口气。
他的视线在女儿伤口上挪不开,听到被警方扣住的王树口口声声说是女儿栽赃他,陈坚又冲了过去。
“警察同志,看到我女儿的伤了吗?我女儿被他们迫害成这样了!这是仅仅拍几张照的事?我女儿至于拿自己的命来冒险,连最喜欢的奶奶都抛下吗?我女儿说他们是杀人,请你们赶紧扣押他们好好审问!我还要告他们,告他们杀人和伤人!”
王树几人暴跳:“说了,我们是受你继女所托,为她办事!你有本事去问你老婆啊!光咬我们有什么用!我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你——”
而这一点,正是让陈坚更崩溃之处。
他刚刚也在自问,如果真是马秀珠和周青青对女儿下的手,他该怎么办?送她们进警局?指控她们杀人伤人和家暴?他要去告妻子杀人吗?那儿子,岂不是也没妈了?
可他怎么忍心再伤害小怡?
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刚好,几个警察从废楼取证下来,他们递过照片到冯警官手里。
“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追着拍照,陈怡同学躲避的四楼卫生间镜子和墙角都有其留下的血字……”
一组全是的“救命”字样的血字照片拿到手,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足可见陈怡当时的慌张。
“卫生间的门是被踹开的,脚印比对过了,正是王树几人。而陈怡是从窗口逃出去的,窗台上有她的脚印和血迹。”
众人齐抽气。可以想象,这么个胖姑娘,若非被逼的山穷水尽,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从四楼窗口爬走?她难道不知道,但凡有点疏忽,她的小命说没就没吗?
所以,陈怡是被逼到了绝路,走无可走才爬到了露台。如果就只单纯拍照,她能吓成那样?单纯拍照,她又怎会伤成这样?
这也是为何体育老师赶到的时候,还看到仨小痞子在逼迫已经岌岌可危的陈怡……
种种迹象来看,王树几人确实有杀人嫌疑。即便不是有杀人图谋,也是差点铸成大错,性质极为恶劣的霸凌!
“带走!”冯警官拍板:“马秀珠和周青青,一起带走接受调查。”
同时被指定带走配合调查的,还有体育老师和班主任等人。
陈坚刚打算赶去医院,却又气到了。
他看到教导主任带着一众老师正在驱赶所有在场围观的学生到大会议室说话。其目的不言而喻。为了封口!
“我女儿不管有没有事,这事都没完。不要以为掩人耳目就能糊弄过去!”陈坚攥紧拳头。“学校,逃不了监管不力的责任!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坚如何能不气?
他跟班主任是有过沟通的,可班主任不但没有告知女儿被霸凌的事,还把女儿说得处处扶不上墙,说一切都是女儿自己的问题!这什么学校,都什么老师?
蔡校长擦了擦一脑门的汗,表示他一定尽到一个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