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内四处驰骋的军队如无物,极其张扬地落在此地。
滚滚兵煞散去后,可以看得到他脸上巨大的刀疤。
他半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地上这具无头的尸体,从力量弥散的痕迹,确认这的确是此行的目标。
“杨崇祖已经死了。”他都囔了一句:“这怎么跟小殊证明?”
至于是被谁杀死的,他并不关心。
想了想,他又站起身来,冲着几个警惕靠拢
的乔国修士招手:“喂!喊你们呢!过来认一下人!”
一个、两个、三个。
黑盔黑甲的骑兵,一个个手持长槊,跃马砸进视野里。
很快是乌泱泱一大片,轰隆隆,轰隆隆!
天滚地而来,如覆笼高天之黑云,压落到了人间!
黑云压城,如临末日。
呜~呜~呜!!!
呼唤军人备战的号角声,也显出一种苍凉。
草木摇落,天地皆霜。
没有人觉得,他们能够扛得住这场战争。
可是.…为什么?
西扩战争已经结束了!
被割去的领土高国也已经认了!
五国联军已经散去,各自舔舐伤口。
荆国骁骑为什么突然来犯?
高国国主李纪算是个有承担的,这一刻亲自站上城楼,洪声喝道:“大战方歇,和平不易,刚刚签下的停战协约,荆国难道现在就要撕毁吗!?大国之信,何以铭之?堂堂霸国如此妄为,天下焉服?!”
在那如墨云般的骑军阵里,有一骑独出,扯住缰绳,遥看李纪,只道:“本将军此来,无意伐你小国。是为替天行道,斩妖诛邪,把妖人邪身李邦佑交出来,留你社稷!”
李纪万万没有想到,此刻还被关在天牢里的太子李邦佑,竟是荆国骁骑此来的目标。
虽然因为逼杀余景求之事,他也对李邦佑十分恼恨,甚至一度动了杀机。但毕竟是自己的太子,也毕竟有过人的才智和天资。
再加上好些大臣都在为李邦佑求情,说明此子为事,也并不是全不得人心。
他想的是先削了太子号,关上一段时间,好生磨磨性子,细细凋琢,以观后效.…
荆国人眼中怎会有一个不满九岁的孩子?
李纪又惊又怒又疑,高声斥道:“李邦佑是我高国太子!不是你们说他是谁他就是谁!孤敬大国天威,天使岂可无大国之仪!?此事荆天子知否?孤要国书相问!”
对于高国国主的此番言语,那骁骑军的将领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侧身,问身后人道:“舍利怎么说?”
他身后有一员全身披甲的卫骑,低声回道:
“我家少主说了,一定要让这个李邦佑死得不能再死。”
“明白。”此将矜持地点了点头。
视线再转回城楼的同时,已经拔出了鞘中之刷!
他身后的骑军齐齐拔刀,千声万声成一晌,
震动百里,裂云直开。
这骁骑将领高举此刀,目向李纪,声传四野,其意甚烈:“本将军今日引军前来,不是与你商量的!今日要么交出李邦佑,要么,这高国换个国姓!”
……..
天下风云多变,非独魏、丹,也不止乔、
高,甚而并不局限于列国。
白鹿书院素以木讷笨拙闻名的于良夫,突然暴起,怒杀同门师兄、修行种子黎玉武,此事轰
传诸方。
尤其是在黎玉武那个神临境的父亲,以及白12鹿书院院长的亲自追杀之下,于良夫还逃之夭天,更不知惊掉多少眼球。
但这些在许多人眼中足能引为奇谈的事情,对于良夫而言,并不存在太多的挑战。
神临境修士的确与外楼修士之间存在不可跨越的天堑,但对本躯曾经登临真神的他来说,些许普通神临修士,并无什么特殊可言。
一个普通神临修士能够动用的力量,能够想到的办法,在他心里可以轻易穷尽。
硬碰硬不可取,避而远之却是很有把握。
两个神临强者同时追缉,当然也给他带来了危险,但是在他于白鹿书院准备的诸多后手周旋之下,仍然未失从容。
真正的生死危机,还是在青崖书院介入此事后——青崖书院下面的附属书院甚多,对此事的反应之快、之激烈,是超出了他的预判的。
他隐隐察觉事情脱离了掌控,但由于已与主身断联,暂不知问题何在。
青崖书院虽然也只派了一个神临境修士出
来,可大宗出身,自是不凡。诸多秘传手段,追得他苦不堪言。
他有远胜对方的眼界,但苦于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疲于奔命。
很是经过了几次生死危机后,行了一步险棋,才堪堪将那书生甩掉。
虽是送了一只胳膊出去,才险死还生......不过也恰是这样的难度,才能算得上一场真正的生死劫。
想来此劫渡过后,送予本躯的反馈,亦能为本躯提供帮助。本躯更强大之后,反过来也能有
余力支援其他副身…….如此良性互益,那几不可能的六劫同渡,也未尝不可功成,如他谋神那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