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人?这可不太好办。”赤水琢磨不透,这简直是个马蜂窝啊。
所谓遗民,其实就是在战场内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身份无法离开战场的一群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别看腾耀战场资源丰富就以为留在其中是件好事,再多的资源都无法填补天道的缺失,一道雷劫一道坎,残缺天劫只会让修士晋升之路变得越加狭窄与险峻。
而这些遗民无一不是身经非战之辈,从小到大都在死亡边缘打滚,练就各种非凡手段还匪气冲天,对六族均无善意。
他们不只抱团取暖,还喜欢集聚于资源丰富之处守护和培养灵材,这些秘地就相当于是他们的自留地,占据地利优势,旁人很难从其口中夺食。
“这秘地里有一颗极为稀有的风绒古树,所生的风绒向来是众修必争之宝材,还是一种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此次他们将主意打到这里并不稀奇。”
“他们?”
“我们所在的队伍。”燕纹苦笑道:“自云柯突破到分神,我们就加入了现在的队伍,除非突破渡劫,不然是不会出去的。”
赤水闻言怔住了,修士向来随心所欲,她也真无法想像燕纹所过的日子是何等的苦涩,但她能够理解她。
她忍不住伸手在她略颤抖的手背上拍了拍。
“这些年东奔西讨,我们母子倒也积累了些东西,不过是辛苦些罢了。”燕纹说着,转而看着她说:“倒是上次未来得及细问,阁主你这些年又是如何过的?”
大约都知道仙族现在的情况,赤水也并未逞强,简单又细说了这些年的事。
燕纹只静静地听着,待赤水说完,她才道:“就知道阁主无论处于什么境遇下都能沉着应对化险为夷的。”
赤水摇头也不解释,反而道:“比不得你们每天在战场上历练,我看云柯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你将他照顾得很好。”
“都是被逼的。”燕纹似回忆起某些事情,似也有不解,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疯狂寻找各种战备资源,云柯他父亲还逼着他各种折腾,他好像一直很急、很焦虑的样子。”
赤水听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修士修行从未听说要靠逼着的,这样很容易在心境上出现问题,修炼也易出错走上岐路,这都是常识,云柯他父亲不可能不懂,除非有特殊情况?
赤水这时开始反思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太松懈了?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几千年积累的灵敏嗅觉在报警钟,而她各方面的感知触觉又没有发现问题,着实有些费解,她只好先搁置一边,转而问道:“你们是一个整体,带上我会不会有问题?”
燕纹摇头道:“并无,他们每次出行都会有不少修士尾随,包括我和云柯,其实我们母子也只是外围成员而已。”
赤水听之,又拉过地图,脑中极快回想之前在藏书阁内查阅到的资料,与地图上的标识相对应,心里渐渐有了些底。
“阁主如果有意,明日同我们一起出发即可。”
从燕纹处出来,赤水有些神思不属,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经考虑,她已经决定明日前去。
心思初定,不过一个转身,忽觉被一道气息锁定,全身警醒时那人已到身后。
赤水只来及侧身,就被其握住手腕儿一个翻转,连退数步抵于某个巨型雕塑上。
惊恐中双眸瞳孔放大,清晰映照出恃凶之人那极为恶劣的脸庞——
祁连沐泽!!!
真是倒了血霉了。
“逮住你了!”
祈连沐泽仗着身高优势一手将赤水定于墙上,面孔凑近赤水,满脸凶恶之相,短短几个字生生让赤水听出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儿。
什么鬼?
赤水瞪大双眼,对着近在咫尺又无比怨愤的眼神,胳膊用力挣了两下都未挣脱,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你发什么疯?”
“呵!”祈连沐泽简直要气笑了,又凑近一些:“之前不还叫我‘祈连哥哥’的吗?”
赤水脑袋不由瑟缩了下,因抵着雕塑墙无法动弹,只得缩了缩颈脖子,将另一只手举起作投降状,讪笑道:“大哥有话好说!”
“现在知道叫大哥了?”
“你是我亲哥!”赤水将另一只胳膊拦在身前作防卫状:“亲哥你能放开手好好说话吗?”
“不能!”祈连沐泽逼近,在她耳侧低声威胁:“你是不是笃定我拿你没办法?所以你才会在我眼前蹦跶得那么欢实?”
“亲哥我冤枉!”真是流年不利,遇上这尊大神,还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声提醒:“亲哥,旁边好些人看着呢……”看着你发疯呢!
祈连沐泽当然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他自是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只拉住赤水,穿过几条街巷,进入一处院落内,这才一把将赤水甩开。
赤水好险才稳住没有像一张肉饼一样摔墙上。
这都是个什么人!
识时务为俊杰,形势比人强,赤水只好忍着不与他一般见识,心里倒也真知道对方暂时拿她没辙。
就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