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她写信的只会是姑姑。
“是你的。”莫恩庭应道,“寄到粮铺,爹带回来的。”
洛瑾走过去将信拆开,信纸上是姑姑的字迹。大都是问她是否安好,注意身体之类。本来高兴地脸渐渐淡了下来。
“怎么了?”莫恩庭问道,“你姑姑有事?”
“没有,她说她和姑父都很好。”洛瑾将信纸折起,带着些许的失望,“她不让我回平县,也不让我写信。”
莫恩庭看了眼跳跃的灯火,“也许是那边事情没处理好,她不想你担心。”
“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洛瑾问道,她记得当日姑父来时,一直是莫恩庭跟着的。
“你别乱想。”莫恩庭手指捏着一页纸,“这样吧,等爹下次经过平县,帮你打听下。”
洛瑾点头,“总觉得不对劲儿。”
“行了,你出去洗一洗吧。”莫恩庭下炕,伸手试了试水温,“眼下是过得一般,以后会好的。”
“我知道了。”洛瑾掀帘走了出去。
莫恩庭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整日就会说知道了,可是她到底知道什么?
翌日,洛瑾又早早的跟着素萍走山路,去后山大宅。由于太早,山路上静的很,对两个女子来说,多少有些害怕。
伙房里的活儿每天都是一样的,洗菜,刷碗。吴厨子为贵人做的饭菜,每日都不重复,也难得这般季节能找到罕见的青菜。
“昨日见到翠竹苑的贵人了。”厨娘在院子里的磨刀石旁磨着菜刀,“到底是州府里来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你不怕冲撞了?小心把你赶出去。”女人间瞎聊着,“说是身边还跟着一位先生?”
“那倒没见着。”厨娘磨完刀站起来,“就见他在那头儿空地上射箭来着。”
午饭过后,洛瑾端着盆子去后院儿喂狗。盆有些沉,她端的吃力,见是饭点儿没什么人走动,就顺着昨日的路去了狗舍。
远远地放下盆子,洛瑾舀了一勺,弯着身子,伸直了胳膊,将狗食送到狗盆里。
“汪汪!”狗突然暴躁的冲到铁门前,看上去想要撞开铁门跑出来似的。
洛瑾吓得退后两步,勺子没握住,掉到了地上。
拍了拍胸口,洛瑾吸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勺子。
一只脚踩在勺子上,洛瑾抬头,“你抬抬脚。”
那人居高临下,一身利索的霜色袍子,头上的发简单的束着。他的眼睛闪了闪,蹲下身来,与洛瑾对视。
“你叫什么?”来人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柔情蜜意。相貌出众,薄薄的嘴角带着笑意。
“我只是在这里做工的。”洛瑾见那人不抬脚,小声道,“迟了,回去会被说的,您抬抬脚。”
“你在这里做工?”男子的脚依旧不动,“在哪个院儿?”
“伙房。”洛瑾站起来往后退了退。
男人站起来,手里拿着勺子,“给你。”
“谢谢。”洛瑾伸手去接勺子,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松手,她看了过去,“你……”
真是个好看的人儿,像雪做的一样,干净的没有瑕疵,清清灵灵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看得出没什么心机。
“帮我把绳子拿过来。”薛予章指着院墙上挂着的狗绳。
洛瑾转身从墙上取下狗绳,送到薛予章手里,眼里盯着那只勺子。“您快还给我,我要回去了。”
不想在这偏僻地方,竟还有这种娇美的小娘子,原以为上次在山上是看错了,不想还能碰到。
薛予章将勺子扔到盆子里,双臂环胸。他见过的人不少,自认为看女人还是有一套的,眼前的小娘子绝对不是普通的村姑,只身上那娇弱的气质就能看得出。
洛瑾蹲下身,将盆子端起,弯腰施了一礼,急急地出了院子。
回到伙房,那里的人已经开始为晚饭做准备,见洛瑾回来,也没有多问。
伙房前面一颗大槐树,已经抽出了嫩嫩的叶子。素萍和洛瑾坐在树下洗菜。
“二郎快考试了吧?”素萍一边洗菜一边问道。
“还有两天。”洛瑾换了一盆水。
“要是考上了,什么都不一样了。”素萍说着,“不必再留着这山沟里,可以奔一个好前程,真好。”
的确是这样,只要进了县学,就可以一步步的往上考,才学好的,终究会金榜题名。
到了晚饭时候,做工的人陆续来到伙房领饼子,这证明一天又要过去。
素萍和洛瑾也洗干净手,准备时候一到,就回去。
昨日来领饭的婆子,今日只过来一个。她看了一眼伙房,指着洛瑾,“你过来,跟我一起把饭食送过去。”
洛瑾看了看素萍,“嫂子,你等等我行不?”一个人走山路,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