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平平凡凡的位于一条小河边,唯一可取之处大约是比较亲近,周围并没有民妇在那边洗衣服洗菜。
胡秀才到的时间显然不算早,亭子里头已经坐着好几个中年男人了,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青衫长褂,可见这确实是读书人最常见的穿戴了。
一看见胡秀才下车,其中一人就高声喊道:“胡兄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磨磨蹭蹭不来,我们都要以为你不是男儿郎,而是出门必定要打扮的美娇娥了。”
胡秀才一听也不生气,显然与这几个人的关系十分不错,他哈哈笑着走进亭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以为我是你们呢,我可是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儿来的,哪像你们这么方便。”
那人一听,也说道:“怪道你今天还坐着老牛车过来,这车不行,走路还比它快。”
“这个是你孙子我认得,另一个是谁,莫不是你家又添了一个孙儿?”又有人好奇的问。
胡秀才拉过赵九福,解释道:“这是我年初才收下的弟子,为人颇有几分聪慧,这才带过来让你们瞧一瞧。”
在场的人都跟他熟悉,知道胡秀才的性格十分严厉,以前带着亲孙子出来他们不奇怪,这次特意带着一个小弟子,看着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顿时有些惊讶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秀才就笑着说道:“既然你说好,自然肯定是好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书读到了哪里了?”
旁边的胡志勇一听见他们的话,顿时露出一个挤眉弄眼的神色来,一副一看的样子。
赵九福倒是一点儿也不怯场,先做了一个揖礼,然后才说道:“几位先生,学生赵九福,如今已经跟着先生学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如今正在读千字文。”
那人原本是随口一问,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惊讶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你才读了不到半年的书,这么就到了千字文,老胡啊,你这就有些拔苗助长了,不会是生搬硬套吧。”
胡秀才却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你们且考一考就是了,不过要是我学生回答的好,这见面礼可不能少了去。”
那人哈哈一笑,也来了几分兴致,他是知道胡秀才这人的,便问道:“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你顺着往后背诵一段看。”
赵九福背着一双小手,口齿清晰伶俐,背起来十分顺畅:“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
“如负薪,如挂角;身虽劳,犹苦卓。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那位一直没有喊停下,赵九福就一直背下去。
倒是胡秀才忍不住护犊子了,开口说道:“背一段就得了,难道还要我弟子从头背到尾巴,他倒是能背诵出来,但也会口干舌燥啊。”
那人哈哈一笑,看了胡秀才一眼,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来,那荷包上头绣着几颗青竹,绣工十分不错,看起来很精致。
他笑着拍了拍赵九福的肩头,点头说道:“背的不错,这是老夫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收着吧,可别让你先生说我小气了。”
赵九福看了一眼胡秀才,见他点头才把东西收了起来。
后头又有一人看着有趣,走过来也笑着问道:“听说你已经开始读千字文了,那读到哪一段了?”
赵九福就如实回答道:“回先生,已经读到了外受傅训,入奉母仪。”
那人点了点头,忽然抽问道:“那你可还知道临深履薄,夙兴温凊的意思?”
赵九福心底松了口气,因为胡秀才怕他贪多嚼不烂,所以词意都是跟着背诵的进度来的,不然的话有些老师喜欢先让你通篇背下来再讲解,他可真的回答不上来。
“回先生,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小心谨慎;要早起晚睡,侍候父母让他们感到冬暖夏凉。”说到这里,赵九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读书人为人处世要谨慎小心,回家也得孝顺父母。”
对面那文人听了,果然十分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赵九福的脑袋,爱才心喜的说道:“你回答的不错。不过临深履薄四个字,出自《诗经小雅小旻》一篇。其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圣人为人处世、言行举止非常谨慎,因为圣人懂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一句话一旦说出来,再想收回去就不可能了。人所以长了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张嘴就是让人多看多听少说。行为上也是一样,一定要谨慎又谨慎。”那人仔细的讲解道。
赵九福听的津津有味,他还未读诗经,上辈子也就知道一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以这会儿听起来觉得很惊奇,一篇简单的孩童启蒙千字文,里头却也有许多典故。
所以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想要登高一呼成为文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历史典故都藏在千万本书里头,没有寒窗苦读数十年,想要完全掌握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九福一边听着,一边开始吾日三省吾身,默默的将自己这段时间生出来的几分小骄傲彻底的打压了下去,他也就是仗着两世为人,不然想要超过学堂里头的小萝卜头都难。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