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人,围着桌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却没什么人说话。
“全哑巴了?都给我说话!”刘荣双眼通红,拍案而起。
“督军,湖南佬鬼贼,阴了我们一把,别指望他们出兵了!北面也靠不住!再打下去,兄弟们都是白白送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聂载沉谈和,咱们自认倒霉,给点好处……”
终于,有个团长站了起来说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当年提刀上马的时候,姓聂的小子还在玩蛋!你现在叫我向他投降?两军交战,你竟敢惑乱军心!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那名团长急忙低头认错。
“滚出去!”
“是,是,卑职滚——”
正在这时,外头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联络官,喊道:“不好了!下头的士兵在闹事,要和督军你对话!说今晚要是再拿不到之前欠的饷,他们全都不打了!”
众人吃了一惊,顿时侧耳,果然,隐隐听到营房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中间还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他娘的,哪个敢闹事,老子这就过去,先枪毙了!”
刘荣脸色发青,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站了半晌,回头命参谋长代自己去训话平息事端。
“军饷发不下去,我说什么好啊?”参谋长面露难色。
“说什么你自己不会想?这都不行,你还当什么参谋长?老子现在就撤了你!”
“是!是!我这就去!”
参谋长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正要过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卫兵的通报之声:“报告!北府特使到!”
门外走进来一个青年军官,对着刘荣笑道:“刘省长!我来迟了,望勿见怪!”
会议室里的人大多是前清时就在广西官场里混的,自然认得来人,前总督府公子顾景鸿。都听说他以前炮轰广州将军康成府邸想要占领广州,结果事没成,自己反而被迫跑路了,没想到现在竟又露面了,还是以着这样的身份回归。
刘荣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就是特使?说吧,大总统有什么指教?”
李姓参谋官匆匆走到他的身边,附耳低声道:“督军,以百姓为肉盾阻止粤军前行的法子,其实是顾特使叫我转给你的!”
刘荣眯了眯眼,神色终于缓和了些,叫旁人都下去,只剩自己和顾景鸿两人了,道:“顾公子,我上了个大当,现在也没时间和你们再玩虚头巴脑的东西。我是听大总统的去打聂载沉,出人又出力,伤亡惨重,他倒好,要钱不给钱,还和湖南佬一道阴了我,害得我现在进退两难。现在你来,还想干什么?”
顾景鸿微笑道:“湖南临阵变卦,北府也是没有想到的。你放心,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我来,是给你带大总统下拨的钱。”
“多少?”
“二十万。”
“什么,才二十万?”刘荣失望至极,冷笑。
“你们是在拿我当叫花子打发是吧?现在外头士兵就在等着要钱,老子还死伤了这么多人,你们拿个二十万过来,塞牙缝都不够!聂载沉的兵个个如狼似虎,等着扑上来撕咬!你们让我落到这地步,现在拿二十万想打发我?要是再丢了桂林,大不了我叫报纸记者,把真相公布出来!”
顾景鸿面上笑容消失,冷冷地道:“你敢?真要丢了桂林,也是你自己的无能!你要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真的在自掘坟墓!”
刘荣的脸色难看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行了!大总统也有难处,到处都要钱,你就多体谅下。”顾景鸿的神色稍缓。
“不是我不体谅!现在我外头的士兵就在闹事,等着发钱!我有什么办法!行!我认输,不打了!”
“你到底要多少?”顾景鸿问。
“至少一百万!没一百万,这个关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