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洲皇,头发花白,衣着破烂,脏污的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冒着鼻涕泡,正瑟瑟发抖的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洲皇这个样子,活像个乞丐,全然没了先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且在他的身侧,是一群同样衣着破烂,冻得蜷缩成团的乞丐。
若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一把长剑,那些乞丐怕是早就将他生吞活剥了。皇城虽说繁华,但是乞丐们若是饿极了,这人吃人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大洲,就是这样残暴的国家。
看到眼前一幕,让贺承运想到了自己和姜如煜安身寺院时,同样狼狈的一幕。
当洲皇看到贺承运带着士兵寻到这寺院的时候,眼神中蓦得一亮。
他忽的起身,快步跑到贺承运身侧,一把握住他的双手,
“贺将军,朕的大皇儿回来了是不是?是他让你来救朕的是不是?”
贺承运身体僵了一瞬,缓缓抽出自己双手,面容冷峻。
周围的乞丐在看到面前突然多出的士兵,和贺承运那冰冷的眼神时,知道他意在洲皇,连忙做鸟兽散。
他们这好端端的行乞,可不想被这新来的乞丐牵连无辜。
听不见贺承运回复,洲皇刚刚还激动的心瞬间骤冷,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贺将军,你告诉朕,是不是?”
身侧的沈玥眸中闪现出一丝复杂,而后,双手奉上自己的佩刀。
“将军,您已经忙了一夜,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
洲皇看到这一幕时,噗通一声,他整个身体瞬间瘫软在地,吓得近乎没了呼吸。
贺承运扯了扯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猛然拔刀,迅速指向了洲皇。
“贺承运,你什么意思?朕是你的君王,你不能杀朕!”
面对贺承运的步步紧逼,洲皇瘫软着身体,惶恐后退。
“你别过来……”
很快,他就退无可退,整个身体都愈发颤抖的厉害,显然是吓得不轻。
“贺承运,你为什么要背叛朕,赫连潇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贺承运冰冷的眼眸中,有太多情绪。
“陛下,早在一个月前,潇王和芮王两位殿下就双双殒命。”
“这不可能!”
洲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昨晚上,赫连潇还将他逼到绝路,怎么会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身亡呢。
就在刚刚,他还妄想着赫连芮能够救他。
现在,他却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是不相信,那也是事实!”
连他都稀里糊涂成了姜如煜的一把利剑,试问,还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洲皇依旧颤抖着双唇,眼神忽的变得狠厉。
“是你杀了他们?”
贺承运轻摇着头,
“不,是姜如煜。近月以来,您所看到的三皇子,就是他。”
“姜如煜?”
洲皇一开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拼命搜索自己的记忆,终于在零碎的片段记忆中,想到此人是谁。
“你叛出大洲,投靠了齐国?”
就算是被迫的,但真像确实如此。
“算是吧。”
洲皇现在,真是恨不得将贺承运杀了泄愤,但很显然,他没有这个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承运,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朕可有亏待过你?”
沈玥一听这话,生怕洲皇侧反了贺承运,忙道:
“将军,您快动手,杀了他。”
贺承运单手一扬,示意沈玥噤声。
“陛下未曾亏待过末将……是末将负了您……陛下,如今天下已成定局,您……安心的去吧。”
洲皇眼圈一红,紧要关头,他拼死想要保命。
“你为什么要背叛朕?若不是朕,你何来今日风光?”
贺承运身体微顿,并不答话。
“朕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却将大洲三成的兵力和一半的虎符都交到你的手中,任你调遣,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
“陛下,放弃抵抗,末将下手会快一点,尽量让您减轻痛苦。”
洲皇身体再次瘫软,他抱紧了自己怀中宝剑,发颤的双手说明了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承运啊,你我君臣一场,如今却要刀兵相见,人生之痛,莫过于此……朕仅存的几个皇儿,大皇子和三皇子皆已殒命,七皇子这会儿,怕也早已遇害,九皇子这个逆子,昨日差点儿杀了朕,就连朕的军队,也背叛了朕。朕现在,众叛亲离,已经没了子嗣,即便是活着,也不可能扭转局面。这样活着,当真是生不如死,你若执意杀我……”
洲皇道完,直接抽出自己随身的宝剑,双腿跪直,将手中宝剑放在了贺承运手中。
“这把宝剑跟随了朕很多年,寻常人若是得之,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