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垣和魏秀荷就罢了。这两孩子从小就不得俞氏待见, 魏城跟他们年岁相隔的又太多, 压根不晓得该如何去跟他们交流,所以他们两个在这家里从来都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存在。
俞婉云是既忌惮俞氏,又害怕魏城。还觉得自己到底姓俞, 跟魏城,林清瑶他们一起吃年夜饭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尴尬的很,当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至于俞氏, 魏壇和魏秀蓉母子三个, 心里都对魏城很不满。
其实以前对魏城也都有不满,但俞氏是个聪明的人,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所以就一直将这不满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一直压着魏壇和魏秀蓉,叫他们两个面上一定要对魏城恭敬。
但是经过了魏壇的这件事,俞氏急怒担心之下,那天在裕园就相当于跟魏城撕破脸了,就算这时候心里后悔了, 但这会儿也不好拉下脸皮来道歉。
而且,魏壇回来之后很明显的瘦了一圈,屁股和大腿上的棍伤也都没有好,看起来很触目惊心,所以俞氏心里还是很恨魏城的。
就觉得魏城要是真心的为魏壇这个亲弟弟好,那就该给魏壇的未来铺路。只在赌坊赌个钱算什么事?依着现在魏城的权势地位,哪怕就是魏壇失手闹出了人命那都不算事,魏城都应该能轻易的摆平的。
但是魏城竟然那样对魏壇,可见在魏城心里面其实也没有魏壇这个弟弟。
所以席面上一时尴尬的很,只有林承平偶尔跟林清瑶和魏城说话。
这几日看下来林承平倒是真的改进了不少。
因着身上的棍伤还没有好透,所以暂且是肯定不能去学堂了。但就算这样,他也是每日早起,在自己的屋里认真看书。也不跟魏壇亲近了。有一次魏壇过来撺掇他到林清瑶跟前说魏城不好,还被林承平沉着脸给说了一顿。
林清瑶看在眼中,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就想着年后让魏城让魏垣也去兰安学堂读书。
这些日子她冷眼看下来,魏垣是个好学的,为人也谦和,往后让林承平多跟他亲近些肯定是好事。
前两日就将这话对魏城说过了,魏城自然同意。已经遣人去兰安学堂说过了,只等年后就让魏垣去学堂。
俞氏知道了这件事,自然少不得心里又添了一层烦闷。再看林清瑶近来对魏秀荷也甚为关照,那心里就越发的烦闷起来。
总感觉林清瑶在渐渐的将他们母子三个边缘化。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那往后还得了?
于是等吃完年夜饭回到自己的那处小院,俞氏依然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
俞婉云甚至都一直不敢抬头看俞氏。
不过今晚到底是除夕,所以等回了院,俞婉云还是跟着魏壇和魏秀蓉一起对俞氏行礼,说吉祥话。
压岁钱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俞氏摆了摆手,就有丫鬟将压岁钱分别拿给他们三个。
三个人道了谢,分别找了椅子坐下。
除夕嘛,一家人还是应该坐在一起守岁的。虽然他们不想跟魏城和林清瑶在一起守岁,但是肯定要跟俞氏在一起守岁。
有丫鬟拿了包木炭过来倒到放在屋子正中的黄铜大火盆里面。又给俞氏等人怀里抱着的手炉里面重新换了炭火,上了热茶,拿了装着各样干果和蜜饯的攒盒,这才躬身退下。
俞氏就捧着手炉,低头拿铜箸拨里面的灰。耳听到魏秀蓉和魏壇说笑的声音。
“哥,今晚的那道白扒鱼唇很好吃,我以前都没有吃过。过两日我们叫厨房再做一道送过来。”
“那算得什么?我倒觉得那道烤羊腿好吃,一点儿都不腥膻。不如改天让厨房再烤两只羊腿送过来。”
一点儿都不识人间疾苦,只知道自己享乐的感觉。
俞氏脸一沉,将手中拿着的手炉就重重的往旁边的炕桌上面一顿,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俞婉云原本还低头静默的坐着出神,想着往后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猛然的听到这一声响,只吓的心尖上都一阵哆嗦,猛的抬起头看过去。
魏壇和魏秀蓉也都吓了一跳,停了说笑的声音,转过头看俞氏。
然后魏秀蓉率先问道:“娘,你好好的这是在干吗?吓了我一跳。”
语气里面颇有几分埋怨的意思。
魏壇也附和着。
俞婉云想了想,则是轻声细语的问道:“姑母,可是手炉烫手?”
虽然手炉外面是包了一层绸缎做的手炉套,但是丫鬟刚刚才换过里面的炭火,确实还是有点儿烫手的。
俞氏没有理她的话,只沉着一张脸看向魏壇和魏秀蓉。
“白扒鱼唇?烤羊腿?你们知道这两道菜要费多少功夫,多少人力和银钱吗?倒是开口闭口的就要吃这个。”
“凭他要费多少功夫,人力和银钱,我们又不是吃不起。”魏壇回答的很不以为意,“只管吩咐了厨房里的人去做就是了。”
俞氏都要被他们两个给气笑了。
“你们两个还真当自己是这府里面尊贵的少爷小姐了?”
“怎么不是?”
这次说话的是魏秀蓉,“我和二哥都姓魏,是大哥嫡亲的弟弟妹妹,谁敢说我们不是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