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虽然许元姝不想去听,可是她心里竟然默默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这一次不是立威,周围也没人看着,数到第五下就没了声音。
半夏死了。
“你们都回去吧。”皇后也没坐下,直接就往里头去了,许元姝还能听见她最后的吩咐,“地毯脏了,换新的。”
魏妃看也不看柳妃一眼,转身就走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半夏已经不见了,地上也一点痕迹都没有,许元姝只觉得太阳晒在身上都是冷的,她克制不住的颤抖,她想说点什么。
“朱砂……娘娘,朱砂会怎么样?”
魏妃回头看她一眼,道:“她不过是无辜被人牵连,一会儿就会回去寿康宫扫地了。”
正说着话,许元姝就见宫女领着朱砂出来。
魏妃的脚步慢了些,看着朱砂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开口,“唉……没了半夏,朱砂这样的人才能好好活着,有这么个姐姐,兴许下一次就要被连累丢了性命。”
说完魏妃加快了脚步,道:“我会叫人看着朱砂的,不会让柳妃害她泄愤的……毕竟是我翊坤宫的人。”
“娘娘心善。”
回到翊坤宫,许元姝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可是魏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因为拖到了未时,比平常还多吃了一些。
可是为了不叫魏妃看出破绽来……也为了叫魏妃知道她对半夏的死一点都不在乎,许元姝几乎是笑中带泪吃完了一份半的分量。
稍稍歇过片刻,许元姝又回到了殿里,魏妃手里端着茶杯,问道:“前头听说你曾读书习字?”
许元姝点点头道:“会。”
“去磨墨。”魏妃站了起来,“翊坤宫出了这样的事情,纵然是励王有错在先,半夏心志不坚定,可是本宫也难逃一个治下不严的罪责……本宫得上个折子请罪。”
许元姝微微有些犹豫,道:“皇后娘娘不是说……这事儿了结在她手里?”
魏妃脸上有了淡淡的微笑,道:“这样大的事情,还杖毙了宫女,出了人命,娘娘是一定要禀告陛下的。娘娘所说的了结在她手里,是不让陛下来裁决,否则……”
魏妃放下手中毛笔,“安庆太子曾跟一宫女有染,还顶撞陛下,后来陛下下令杖毙宫女,当时那宫女已经有孕在身了。陛下对这种事情很是忌讳,加上还在安庆太子孝期……要真的让陛下动手,牵连的就多了。”
魏妃又拿起笔,“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柳妃好,不挡一挡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啊……”
魏妃一下午都在写这折子,到了晚上,许元姝回到屋里,看见半夏那张床不由自主的沉默了,她眉头微微一皱,想起了魏妃的话。
“没了半夏,朱砂才能好好活着……”
她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从今儿起要更加谨慎,这屋里六个人,除了半夏,除了自己,剩下四个人究竟谁是魏妃的人呢?
跟自己一个屋的梨悦?她曾说想去乾清宫伺候,可这并不能排除嫌疑,若是自己真帮着她去求了戴公公,那魏妃的手就能伸到乾清宫了。
或者是对面的思乔,她是几个人里头年纪最大的,也最是成熟稳重。
又或者是喜欢去御花园的林林?她出去是为了打探消息?
哪怕是没什么特点,不显山不露水的莲织……
许元姝深吸了一口气,等她们吃饭回来,自己该怎么表现?
这么大的事情,又被那样多的人知道,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翊坤宫。
害怕?惊恐?还得有点唾弃,可是翊坤宫的人哪个不知道半夏心悦靖王,她又怎么会跟励王牵扯在一起。
外头忽然有了动静,许元姝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外间去倒水喝,正好听见几人的对话。
“半夏天天出去,原来是去找励王?”
“就是可怜朱砂了,差点被连累。”
“真不知道励王哪里比靖王好?”
“或许……半夏不过是想攀高枝儿?是个王爷就行?”
许元姝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掀开帘子便道:“今天可吓死我了!”
坤宁宫里,大殿里的地毯已经换了一张,从墨绿色变成了深红色,案台上的香炉飘出渺渺青烟,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
皇后坐在次间靠窗的贵妃榻上,宋妈妈站在旁边。
“柳妃还是太性急了。”皇后叹气,“纵然是本宫觉得魏妃威胁更大,可是……唉。”
宋妈妈依旧板着一张脸,道:“这次宫里上上下下都要觉得魏妃是威胁了,怕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她。”
皇后笑了笑,“她们……”皇后摇了摇头,“她们都想自己儿子当太子,纵然是联合也是各有算计,不过小打小闹。况且魏妃这一出手,她们自己都要先乱了,柳妃宫里明显有魏妃的人,其他人纵然是想害魏妃,也要担心会不会泄密。”
正说着话,湘君急匆匆的进来,道:“魏妃上的请罪折子。”
皇后接过手来飞快的扫了一圈,脸上忽然有了笑容,“魏妃真是好算计,她自请去大佛堂修行,她搅得人心不宁,又想这么抽身?本宫少不得要为她说两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