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担心一会儿得被梁庵道一顿臭骂,但这也丝毫没能影响到她对着傅聿城那张脸浮想联翩。
她托着腮,心想,要是读书时候碰见的老师都是傅聿城这样的,她说不准真会好好学习,走上章评玉期望的那条“正道”。
当然,她又想,最有可能的是,她会千方百计勾、引这位老师,非得逼得他妥协,变成另外一种“身败名裂”。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傅聿城的主题演讲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自由提问。任何问题他都能应答自如,倘若遇到自己不能解答的,也会谦虚承认,说出自己的见解,抛砖引玉。
趁着这时间,梁芙准备开溜,却见不远处梁庵道冲她招一招手,“阿芙,你过来。”
梁芙没能溜走,只得跟着梁庵道乖乖出了门。往一旁休息室走,在门口恰与邵磊撞上。邵磊手里端着杯热茶,急忙忙避开,往她脸上扫一下,笑了,“梁小姐好啊,好久不见。听说你跟老傅和好了,恭喜恭喜啊!”
梁芙不说话,目光往旁边瞄。
邵磊这才注意到梁芙身旁还站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他与梁庵道没怎么打过交道,多盯两眼才能与各种新闻报道、教师简介中的照片对上来,意识到这人是傅聿城的岳丈,他忙鞠躬伸手:“梁老师您好,我是傅聿城的朋友。”
梁庵道与他握手,笑了笑说:“也是来做演讲的?哪一场?”
“不不不,我不是。我就来旁听的,不是人人都有老傅那么厉害。”邵磊再看神色不自在的梁芙一眼,意识到可能有点儿不对劲,立即准备撤,临走前,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把您把傅聿城喊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
进门,梁芙乖觉,“爸你坐着休息,我给您泡杯茶。”
梁庵道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没说话,瞧着她,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梁芙找茶叶沏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梁庵道,没等他开口,自己率先承认错误,“爸我错了。”
梁庵道一点不领情,反被她这妄想蒙混过关的态度弄得火气更盛,“我跟你妈每天替你操心,结果你俩在这儿暗度陈仓?什么意思,耍我们两个老东西玩?”
梁芙少见梁庵道这样言辞激烈,意识到自己可能把这事儿想简单了,有些慌神,“……爸,不是这样。我跟傅聿城都才想清楚,也是昨晚才把话说开的。”
“哦,现在的意思就是,又不离了?”
梁芙低下头,瞧着自己脚尖,“嗯”了一声。
说着话的时候,傅聿城已经结束那边的事情过来。他打量着两人,看父女神色都不大好看,立即判明形势,干干脆脆地向梁庵道道歉。
梁庵道便连着他一块儿教训,“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也都不年轻了,这件事情上,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幼稚。要结就结,要离就离,过家家吗?”
“老师,是我的错。让阿芙受了一些委屈,所以她才会跟我闹别扭。”
“哦,一闹别扭就提离婚?”
“以后不会提了。”梁芙小声地说,她看傅聿城一眼,似想替他辩解两句,却被傅聿城一拦。
傅聿城说:“那时和阿芙结婚,思想上不够成熟,所以一旦产生矛盾就不知道如何处理。经过这次,我们已经尝到教训了,以后都会慎重。今后,我们再遇到问题,也会多听您和师母的意见。”
傅聿城话说到这份上,梁庵道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出去,“你们也就仗着我好说话,可这事,情感上我没那么简单过去。我尊重你们,居中斡旋过好多次,你们尊重过我吗?”梁庵道怫然起身,“也别说听我们的意见了,我看你俩主意大得很。以后就自己好好过吧,过成什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梁芙张口要解释,梁庵道一摆手,“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说话。”径直往外走。
傅聿城想跟上去,也被他喝止。
梁庵道走出休息室,刚回到报告厅,准备听下一场的讲座,便有几位同侪围过来,连声祝贺他教出一个优秀学生,傅聿城方才从演讲到答疑,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不亢不卑,很沉得住气,假以时日,必成栋梁。
梁庵道还在气头上,被这番夸赞弄得情绪矛盾极了,最后只是笑说,“我看他还差得远。”
休息室里,梁芙耷拉着脑袋,“……我爸也来参加论坛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老师原本有事不准备来的,今早才抽空赶过来。我也是进了报告厅才知道。”
“……我看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成。”
“你在我妈那儿已经是十恶不赦了,再这样,还准不准备翻身了?”
傅聿城笑说:“那怎么办?要不师姐跟我私奔?”
梁芙抬脚便往他皮鞋上踩去,“……你还开玩笑。醋有那么好吃吗?”
傅聿城竟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别说,还挺好吃。”
“那下回我跟卫洵幽会,让你一次吃个够好不好啊?”
明明情况很是糟糕,他俩竟然神奇的还有闲心开玩笑。
好像潜意识里并不害怕,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