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匆匆赶来的太守等人见此一幕纷纷面色剧变。
太守看着地上的人,眸光变幻莫测,下意识瞧了眼明姝,语气恳求:“娘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知内子做错了何事,惹得娘娘如此动怒?不论如何,下官在这里替内子向娘娘赔罪!”
阮娘抬眼看过来,瞧见他眼底的担忧,唇角轻轻勾起,眼底却划过一抹悲伤。
见她如此模样,太守心里愈渐的沉,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划过脑海,他嗓音发颤:“阮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妾身无话可说。”阮娘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明姝慢腾腾直起身来,她目光掠向太守,唇角牵起,乌沉沉的眼睛里满是冷意:“她不说,本宫来替她说。”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疑惑生生咽了回去,等待着她开口。
太守抿紧了唇,面色发白,深深看了一眼自家夫人。
明姝围着屋子慢悠悠走了两圈,意味深长的眸光扫了眼太守,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此时的不好招惹:
“说起来,太守大人真是娶了位好夫人呐!”
太守大人艰难地回话:“下官愚钝,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明姝勾唇冷笑,眼里讥诮之色浓重,“太守大人可都知道你的夫人究竟做了哪些好事?”
太守眸光挣扎地瞧向阮娘,唇动了动:“阮娘,你究竟都……”
阮娘垂着头,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不做任何辩解。
这副任打任骂的姿态非但没能让明姝消气,反倒让她怒火更盛,她回想起司褚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样,指尖猛地攥紧,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眼底亮着一簇火:“看来太守大人是不知道了。没关系,且让本宫一一道来!”
明姝盯着地上的阮娘,语速不疾不徐:“之前我心中存有许多疑惑,只不过因为信任你,从来没细想过。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全想明白了,阮娘,为了把我们留下,你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温姐姐的腿伤迟迟不好,想必是你动的手脚吧?”
她猝然扔出的这枚消息让众人神色各异,眼神震惊地望向阮娘。
温知意本人更是怔在原地,反应过来明姝话里的意思,不敢置信似的,缓缓看向阮娘。
阮娘抬起头来看着明姝,沉默片刻,弯了弯唇:“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懂。”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明姝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蓦地笑了下,“之前我便疑惑,温姐姐的腿伤明明看上去并不严重,为什么迟迟没有好?现在仔细想来,大概是有人不想让她好吧。”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个所谓去疤痕的药膏,里面早就被你动了手脚,她日日涂抹着,自然不可能好起来。”她眸光幽沉,一字一顿缓慢道。
温知意抿紧了唇,死死盯着阮娘,留意到她眉眼间细微的变化,浑身一震。
果然是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视之为好友的人,竟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难怪,难怪她的腿伤迟迟没有痊愈,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想到是有人不想让她那么快好!
温知意肩膀一垮,面色顷刻间惨白,身子踉跄一步,旁边的王鸢连忙扶住她,语气担忧:“温姐姐?”
温知意顺着她的力道站稳,眼眸一眨不眨瞧着阮娘,里面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果真是你?”
阮娘眼神沉默,半晌后垂下眼睫:“抱歉,温姑娘。”
她难以接受似的摇摇头,唇瓣颤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她们不是朋友吗?
难道……她之前对她表现出来的友善,都是假的?!
阮娘维持着缄默,又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明姝眸光冷然,“你好不了,她自然有理由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方便她更多的动作,甚至是传递消息,我说的对吗,阮娘?”
温知意的神情满是诧异,竟然是因为这个。
所以,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自己吗?
对她的那些好,也只是因为,愧疚?
她身子发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欺骗后难以置信的状态。
明姝细数着阮娘做过的事:“仓库里的那一批龙胆草,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能悄无声息从太守那里拿到仓库钥匙,一定是他极为信赖的人,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你头上,后来唐师爷又主动自投罗网,细细想来,未免也太巧了,巧的就好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样?”
明姝眼里噙着冰冷的玩味,语气笃定,“我猜,你察觉到自己可能暴露了,所以故意设计唐师爷,让他走出我们的视野,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惜我打听到,唐师爷并不精通药理,也认不得药材,那他是如何挑中龙胆草的呢?可府里有人会呀,你唯一的破绽,就是给温姐姐送的那瓶膏药,后来我问过大夫,那瓶膏药并不是出自他的手,你的身上又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所以,你会医术。”
阮娘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
太守不敢相信明姝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