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恍然想起苏锦瑟身上还带着病,吴氏急忙用丝帕擦去泪水,半声也不敢再哭了。
这时,门外响来一阵马车声,守门的下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我的瑟儿回来了...”
吴氏急忙从石凳上站起来,快步朝后门走去,苏贤庆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湘儿替苏锦瑟穿上披风,帮她将帽子戴好后,方才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护着她进了后门。
“瑟儿,我的瑟儿。”
吴氏扑上去,将那双纤细的手裹进手掌心,满眼怜爱地看着她。
“爹,娘。”
苏锦瑟抬头朝二老看一眼,这两日马车震荡得厉害,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唇上没有血色,好在叫出口的声音还算响亮。
“回来就好,快些进去。”
还是苏贤庆警惕,嘱咐众人一声,尔后朝守门的下人命令道:“将门关上。”
下人得令,急忙弯着腰将后门合上,将后院的一切隔绝于内。
吴氏携着苏锦瑟从后院的回廊直接入了屋子,待她靠到床头边上后,吴氏才开口道:“你之前的闺房还空着,可你已经被贬往汴州,此次是偷偷回长安城,怕走漏风声,我与你的父亲便想着将你安置在这,那闺房就给它空着,掩人耳目。”
“娘,我知道你们为了瑟儿的事没少花心思,可我这一路回来累了,想先歇一歇。”
苏锦瑟为难地道,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实在差得很。
“哦,对对对,你先歇息才行,我明日一早派人出去寻个民间的郎中回来给你医治。”
吴氏心里头激动,一时有点手忙脚乱的。
“你说说你,女儿还不容易才回来,你又把她给折腾累了。”苏贤庆还没来及跟苏锦瑟说上一句话,就先走了出去。
吴氏在他身后推搡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了。
后院里,一下去安静下来。
屋里该备的东西,苏贤庆和吴氏都吩咐下人们备好了。
“娘娘,您不想见到老爷和夫人?”湘儿一边替她擦拭手腕,一边小声问道。
苏锦瑟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才回一句,“不想。”
“奴婢看,他们挺关心您的,事事都想得极为周到呢。”
湘儿不理解她为何不想见到苏贤庆和吴氏,只感慨一进门他们就表露出思念苏锦瑟许久的神情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苏锦瑟没再说话,等她擦完手腕,将手一抽,她躺下身子背过身去。
苏贤庆和吴氏是对她没错,可这全都是因为他们将她推下了火坑之后,心里生出的愧疚感罢了。
不过好在,周祁炎虽然失了势,可是对她却依旧很好,不会像他们那样,只会将她当个往上爬的工具。
湘儿沉了沉眉,不知她为何忽然就生起气来,给她将被子盖好后,她才出了屋子,将门关上。
“王爷,苏锦瑟回苏府了。”
秦天走到赵止洵跟前,低头回禀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赵止洵放下手里的文本,抬起眸子,“真怀有身孕了?”
“看不出来,只发现她的身子虚弱得很,一回了后院她就将苏贤庆和吴氏打发走了,只留下一个从行宫跟回来的宫女在身边伺候着。”
她下车时遮得严实,若非出什么岔子,很难看出来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赵止洵冷哼,“那就再探探看。”
“是。”
秦天这才又退了出去。
雨堂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差点要撞到他的书桌前,被赵止洵瞪了一眼,“爷,不好了,温姑娘烧得更严重了!”
他这两日都在西院里守着,一步也没敢挪开,除了听到池壁说温苼一直在发着低烧,其他的消息便没有了,可谁知今日一早又开始发了高热。
雨堂也知道温苼一发高热就不得了,这回不用池壁催,自己就急急忙忙跑回来知会赵止洵了。
“到宫里去请个太医过来。”
赵止洵站起身子,匆匆下令就朝西院而去。
雨堂拔腿跑出书房,到皇宫里去寻太医去了,经过在院子里晒茶叶楚无念身边时,只留下一阵风。
楚无念转过身子,就看到那人急匆匆的身子,朝西院而去。
她的身子怎么这么娇弱,发了好几日的高烧都没好。不知不觉地,楚无念捏断手里的茶尖,坐到一旁生起闷气来。
西院里的家奴们都在忙活着,这位姑娘发烧以来,他们可是连轴转了好几日,知道这位姑娘对府上的主子重要得很,谁都不敢怠慢。
“你若是不能医,爷可就要换人了!”
赵止洵人还没到,声音便先传进屋子里了,给在指挥下人们的柳问眉激起一个鸡皮疙瘩,“谁说我不能医了!是她今早醒来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又喝了酒,这才闹成这样!”
柳问眉同他好一顿叫嚣,温苼真是他治过的这么多病人中,最不听话的那一个。
赵止洵皱起眉头,走到温苼床前,看着那个面色通红的人,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
温苼背过身去,眼睛紧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