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柠问:“你哭了?”
她不敢相信睁开眼睛,用尽力气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水,还很热,可她没动一下,就会牵扯更多的伤口。
林倦书满头大汗。
他尽量平稳地把女人放下,看着女人还在蠕动的嘴说:“少说话,保存体力。”
男人跑前跑后,像是一只匆忙的小松鼠。
他轻轻剪掉女人的衣服,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面对着女人神情的对视,没有逃避。
林倦书看清楚女人身上多处伤痕,心中不免一惊。
腿上、腰上、胸口、肩膀上、脸上平均都有两处伤口,有些厉害的地方还留着黑血。
“害怕了吗?”南柠忍不住问。
“你可以不死吗?”林倦书平静了很多年,终于在此刻控制不住情绪,像是一个小孩子般哭了起来。
他握住南柠的手,轻轻给她盖上被褥,不停地像她祈求。
南柠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倦书,宛如孩子般,她虚弱地伸出手揉了揉林倦书的头发。
“好。”
她闭上眼睛,双眼流下眼泪。
可她真的撑不住了啊……
“公子!沈夫人来了!”阿狂飞快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打扮简单,气喘吁吁的女人。
再后面就是沈民,他站在门口,只能干着急。
沈夫人穿着白色的衣裳。
“求您救救她。”林倦书泪水早就溢出了眼眶,面红耳赤求着她。
“林大人快起来,我一定会尽力。”沈夫人蹙眉望过去,床上躺着一个虚弱不已的女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林倦书这个样子。
也难免有些心疼。
沈夫人走过去,先是检查了一下是受的什么伤,可这一检查不要紧,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姑娘绝对是一个习武之人。
身上这么多处伤痕,又没有听林大人提起过。
莫不是……
“林大人,您帮忙烧点热水,把屋里弄得暖和点,尽量别出声,有事我叫您。”沈夫人不顾冷热,净手后,在自己的脖颈处暖和了。
看着紧闭的门。
沈夫人轻轻往下褪去被褥。
她轻声说:“这位小姐,如果您还清醒,请您告诉我,您哪里比较疼,我好为您治疗。”
“胸口……”南柠睁开眼睛,对上沈夫人好看的眸子,“你叫我南柠就好。”
她的心口一震,真没想到林倦书还认识这么好看的人,这可不像是大夫啊,倒像是一个朋友。
沈夫人轻轻掀开。
她安抚道:“你我都是女人,我又是大夫,南柠小姐只需要放轻松就好。”
南柠本就是杀手。
命都可以不要,肯定是没有这种顾虑,她点头说:“多谢您了。”
“得罪了。”
沈夫人完全把被褥掀开,此时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她见南柠还有力气,先是把轻微的伤口给快速处理了一下。
眼看女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沈夫人决定先拔掉胸口间的毒镖,用消了毒的镊子轻轻拔了出来。
“坚持住。”沈夫人鼓励道。
南柠倒吸一口气,坚持了很久后,在疼痛感稍微减轻后,看到沈夫人松了一口气后,才敢昏过去。
沈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她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感叹了好几声,也幸好是这位姑娘意志力够坚强,但凡一个虚弱的。
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她推开门,一股新鲜的冷风吹过来,令她有些发胀的脑袋好了很多。
沈民正在安慰林倦书说:“别哭,凌儿的医术还是好的,只要她坚持了这么久还清醒,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哎!”林倦书重重叹了口气,望着茫茫夜色,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人为什么会不同的活着?
明明知道当杀手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要当呢?
吱呀——
身后传来开门声,林倦书赶紧迎上去,伸着脑袋往里探去,希望能看到健康的人儿。
“沈夫人,她怎么样?”
周凌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命是保住了,只是毒法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毒。”
林倦书颓废依靠在木门上。
“她还有多久的日子。”
周凌表示:“用最好的药续命,只有七天时间,这段时间,南柠小姐会跟平常人似的,就是看着虚弱点。”
林倦书耷拉着脑袋,目光一动不动看向床上的女人,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手指。
他喉咙沙哑道:“谢谢。”
“她为了你很坚强的支撑了。”周凌叹息,“这几日我会好好看看医书,如果发现了线索,就来找你。”
沈民拍了拍林倦书的肩膀。
“有什么事就去府上知会一声,我跟凌儿立马就来,还有七天,你别臭着脸,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果这是最后七天了,你便好好陪着她逛一逛吧。”
他带着周凌离开了。
此时。
天已蒙蒙亮。
阿狂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