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宁气得窒息,但还是竭力保持微笑道:“对,妹妹她手劲儿有点大,不过我没放在心上,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不想提那她刚才还说什么。
顾以枫偏不想让她好过,转头就问杜清眠:“你姐刚才说你抢她房间,还抓了她的手腕,是真的吗?”
杜清眠点了点头:“是真的。”
连杜清宁都没想到她能承认的这么直接果断,心里正有些疑惑,就见她抬起眸子,淡淡道:“我刚来的那天,在阿姨给我安排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张病煞符,有人提前藏在床垫下面,太不祥,我就又自己找了间卧室……后来她要拿花瓶砸我,我就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轻轻的,握了一下?
杜清宁没想到她能如此厚颜无耻,把事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还知道扬长避短,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一想到那天能让她骨裂的疼痛,杜清宁就气得要命,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顾以枫见气到她,脸上带了些真诚的笑,哦呦一声:“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们俩关系不太好。”
杜清眠懒得做表面功夫,全程一句姐姐没叫,一眼没看杜清宁,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这也再正常不过了,在座的人家庭情况没几个比杜家简单的,不是从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会跟谁交心?
关系好才是有鬼了。
两个杜家的女儿都不出声,一个是气的,一个是完全没想再开口说话,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下,齐修彦笑着看向杜清眠:“你今年才十六岁,学校安排了吗?在山上的学习进度怎么样?”
自己刚跟杜清眠有过口角,齐修彦就去搭话,杜清宁心里不是滋味儿,被刺猬扎了似的瞪他一眼,起身时踩到他的皮鞋尖,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齐修彦的手机叮咚一响,也微微欠了欠身,出门去。
顾以枫狐疑的目光追在他身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若有所思摩挲着杯子,试探着问了杜清眠一句:“你现在人也回来了,准备什么时候跟齐修彦订婚?齐老爷子的意思呢?”
杜清眠皱了皱眉,摇头。
另一边,齐修彦跟着杜清宁到了小花园,见她抱胸背对自己站着,知道她是生气了,轻轻一笑,从后面抱住她:“让我出来干什么?”
“你还问我?”杜清宁本想发怒,被他这么一抱,气焰瞬间被浇灭不少,“明明我就在旁边,你仿佛当我不存在,一直盯着杜清眠……齐修彦,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齐修彦面上的笑淡下来,环住她的胳膊也放下来,不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道:“宁宁,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父亲让我照顾她,我多问两句也不过因为她年龄小,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杜清宁一听他的语气冷下来,便有些慌了。当初还是她追的齐修彦,追到手后在他面前也一直是得体大方的形象,从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
她一边回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一边道歉:“修彦,对不起……可是毕竟你们有婚约,如今她回来了,我能不难受吗……”
齐修彦轻叹了一声,语气又温和下来:“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以后我工作上少不了应酬,你尽管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杜清宁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脸红着点了点头,瞬间忘了刚发生过的不愉快。
小花园夜里是黑的,只有薄薄的月光洒下来,两人站在花丛边腻歪一会儿,齐修彦看了眼腕表,准备回大厅。
两人不好一块儿进去,他走在前面,绕过小路正要出花园,忽然听见身侧有人幽幽问:“先生,请问我家在哪儿?”
这声音出现的突兀,夜里又黑,齐修彦的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回了句:“我怎么知道。”
然后他才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瞧见有棵水桶粗的大树,远处灌木丛摇晃,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他疑心自己幻听,摇摇头出了花园,回到别墅大厅里。
杜清眠还在沙发上坐着,见他不过出去一遭,眉心的黑气又重了,不由多看了一眼。
齐修彦回她一笑。
坐着的时候也在有意无意打量她,杜清眠偶尔抬眼,余光瞥见刺眼的目光,心上不喜。
她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齐修彦的眼神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只当没看见齐修彦眉心的黑气,但齐康盛对她是真的不错。想到他们是一家人,齐老爷子有可能会被他连累,等众人都要离开的时候,杜清眠单独给齐康盛塞了一张符纸。
“齐伯伯,这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送给您。”
齐康盛颇高兴的收在怀里,杜清眠不忘叮嘱他一句:“记得带在身上别取下来,也不要转手送给其他人。”
齐康盛连连点头:“放心,这是你送的礼物,齐伯伯可不会干这么没眼色的事儿!”
杜清眠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杜清宁在一边看着,语带醋意:“还知道谁能给你当靠山呢,真会拍马屁。”
杜清眠歪着头看她一眼,忽然扯起了一丝笑,道:“你现在真该去陪着齐修彦,巩固一下感情,免得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