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绝非卑劣之徒,论样貌更没长成歪瓜裂枣,而且家世清白,怎么到了宋先生眼中便一无是处、如此不招待见了?我实在不解。”
意儿上下打量,心想都挨耳光了,还说自己不卑劣。
“敏姐为人最是清雅沉静,能惹得她动手,也算你的本事了。”她说着轻嗤一声,斜斜地瞥了两眼:“男女之事强求不来,既然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何必自讨苦吃呢,你说对吧?”
梁玦瘦削的脸颊在暗影里显得愈发冷峻,他望向偏房萤萤烛火:“赵大人,也许你根本不了解她。”
“是吗。”
梁玦收回目光:“方才是我冒犯了宋先生,还请代我转达歉意。”
意儿点头:“那就好。”
“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梁玦轻笑:“她的巴掌,我受用得很。”
“……”
偏房很静,始终悄无声息,梁玦的手在袖子底下握紧又松开,细细一层薄汗,如他今夜的心境那般凉。
叹口气,他终究不够强势,舍不得咄咄逼人,反正日子还长,他有的是耐心。
“宋先生晚上什么都没吃,劳烦大人张罗一些饭菜,清淡为好。”
意儿暗暗叹气,“嗯”了声,目送梁玦离开。
阿照因为心虚,不敢面对宋敏,仍躲在这边没走。等小厨房做了宵夜送来,意儿给她留了一荤一素,其他的亲自端去宋敏房里。
“先生还在生气呢?”她笑眯眯上前:“梁玦已经知错了,有我在,谅他也不敢乱来,敏姐若不解气,明日我再找他细细算账。”
闻言,宋敏很弱地笑了笑,她坐在灯下,穿着秋香色衣衫,长发垂落后腰,薄薄的肩,清冷的脸,微暗里显得有些孱弱。意儿恍惚愣怔,突然想起梁玦的话:也许你根本不了解她。
是啊,若非先入为主,只把她当做幕僚,当做先生,而从女人的角度去看,敏姐那张鹅蛋脸分明生得妩媚清丽,桃花眼,尖下巴,小小的唇,只因不施粉黛,加之仪态端庄,而削弱了女子的娇气。
“方才也怪我鲁莽,不该动手。”宋敏放下手中诗集,其实她也不知翻到了哪页,心里一直有些乱。
“明日我会向梁先生赔礼,”她一边说着一边斟茶:“大家都在衙门里共事,到底该和气些才好。”
意儿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轻声道:“敏姐切莫委曲求全,也别想着替我留人情,倒让自个儿不痛快。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等宏煜回来,我定会让他管束梁玦,不许那登徒子再纠缠骚扰。”
宋敏微愣,向她解释道:“没有,梁玦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有些年轻气盛。他到底是宏大人身边最重要的幕僚,你别为了我这点小事得罪他们。”
意儿知道和她说不通,只能暗自叹气。
次日晌午,正是吃饭的时辰,宋敏找到梁玦,果真客客气气地向他拱手致歉,笑说:“前夜是我太过失礼,冲撞了先生,实在惭愧,我备了一桌小菜,就当赔罪,还请先生赏脸。”
梁玦原本见她来找自己很是高兴,没想却听到这番表面和气实则疏离的话,又见她逆来顺受的模样,胸口堵得难受。
他宁愿被她打骂、唾弃,也不愿她对自己逢场作戏,强颜欢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梁玦被无力感侵袭,勉强笑了笑,说:“我怎会怪你,只要你别生气就行。”
“先生说笑了。”
于是二人回后院用饭,因下午还要办公,不能饮酒,宋敏端茶敬了他一杯:“都是些家常的小菜,你看是否合胃口。”
梁玦脸色黯淡地望着她:“能不能别这样?跟我说两句真心话行吗?”
“先生想说什么?”
他默了会儿,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宋敏摇头:“你多虑了。”
梁玦嘀咕:“还是你嫌我年轻,所以看不上我。”
宋敏闻言顿住,皱眉失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梁先生……”
“叫我梁玦。”
“……”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该说的先前我已经同你说过了,此事无关年龄,也并非我讨厌你,真的,我只是没有兴趣,一点也没有。”
梁玦垂下眼,嗫嚅问:“你以前嫁过人吗?”
宋敏面无波澜,眼神错向别处,恍惚显得有些疲惫,她慢慢喝了口茶,将杯子握在手中,冷淡道:“没有。”
“总有过情郎吧?”梁玦苦笑。
宋敏薄唇微动,眉心微微蹙起浅淡纹路,他看在眼里,道:“你若不想说,也没什么。”
她眼帘低垂:“是,我不想说。”
梁玦笑:“那就是有了。”
宋敏一愣,冷不防被绕进去,呆望住他,反应过来也忍不住失笑,这回是真的笑,自嘲般摇摇头,无声抿茶。
梁玦斟酌言辞,问:“为何没在一起呢?”
没想到她竟愿意回答:“他家里不同意。”
梁玦缓缓点头,这个答案和意料中的相差无几,若非受过情伤,又怎么如此。
“既然无缘,何必执着,为了一个有始无终的人孤身至今,实在得不偿失。”
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