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笤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笑道:“唉,别说我们了,就是女君都没见过。只有我们女公子,前年去西北时见过,偏那次我病了,没跟去。嗯,听说未来的郎婿生的还不错。”
少商故作不满的笑道:“你怎么这么肤浅,要紧的是人品。喂,那人品性如何?”
春笤慢慢放下戒备,笑着摇头说不知。
这时少商忽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又连打两个:“哎哟,快入冬了,我出来时没披风兜,还是先回去拿罢。”说着就要回头。
春笤急了,连忙拦住她。
少商叉腰瞪眼:“我身体如何你是知道的,你家女公子更知道,回头我受寒生病了,你们赔啊!”
秋末冬初的傍晚,寒气渐浓,春笤的额头生生急出汗来,只牢牢的抓住少商不让她回去。
“真是要紧事,女公子吩咐一定要和您说……”春笤神情慌张的压低声音说。
少商听了这话,无奈的点点头,谁知此时又打了两个喷嚏,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走了,最后提议自己在原处等着让春笤回去取,春笤体力好腿脚快,快去快回不耽误事。
春笤看看少商毫无防备的骄弱面庞,咬咬牙答应了,迅速回头跑去。
少商微笑着挥手送春笤离开,直至她背影不见了才冷下面孔,然后果断的转身离去。
——不论春笤有没有问题,哪怕是自己多心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湖畔亭她是决计不去的,还要赶紧去人多的地方。
她迅速绕过镜心湖,从西侧的圣光湖边一气走回长秋宫,谁知迎面撞上一队嘻嘻哈哈的华服公子,当头一个正是昨日刚被凌不疑捉去作证的五皇子。
五皇子一看是她,顿时眉开眼笑:“哎哟哟,这是谁呀!”
少商懒得搭理这纨绔,本想扭头就走,忽的心头一动停住脚步。她转过身子,看了五皇子半天,然后笑了起来。
第96章
五皇子看看自己身旁一大帮人,再看看对面女孩形单影只,无形中底气足了几倍,油腔滑调道:“这不是我们盖世英勇天纵奇才的凌大人未来的新妇吗?!哟,程娘子您今日怎么一个人晃悠啊?”
事实证明翟媪说的没错,五皇子脑子的确不大好使。他不说少商的身份还好,后面那帮公子哥正一个个用轻浮油滑的目光吃豆腐,以为少商也属那位与五皇子有肌肤之亲的丰腴女孩之流,虽家里有官身,但力量不值一提。结果五皇子一说少商是凌不疑的未婚妻,那群公子哥的脸色和目光齐刷刷变了。
有八卦者窃窃私语——‘这就是凌不疑要娶的小娘子,相貌倒是不错’,‘我看不怎么样,身量都未足’,‘你真俗气,身量可以慢慢长,脸蛋标不标志才要紧’,‘你不俗气,你盯着人家身上看半天了’……
有好事者蠢蠢欲动——‘好勒,今天有好戏看了’,‘姓凌的平素不可一世,哼哼,也有他吃闷亏的时候’,‘就是就是,反正都算在五皇子头上,咱们看好戏就是’……
有警醒者立觉不妙——‘待会儿五皇子要为难她,咱们帮一把手吧’,‘正是,别闹的不可开交,我们也落不了好’,‘凌子晟发作起来,说不得会牵连我等’……
有胆小者已开始挪动脚步了——‘我们还是别掺和了,凌不疑不好惹啊’,‘可是五皇子……’,‘凌不疑和五皇子,你愿意得罪哪个’,‘趁无人注意咱们先避了吧’……
少商已经看见这帮公子哥各异的举止,可惜背身的五皇子毫无所觉,犹自油嘴滑舌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少商皱眉道:“这不是司马夫子的赋嘛,殿下是不是少背了两句啊。‘思之如狂’后面不是‘凤飞翱翔’吗?”
后面传来嗤嗤数声轻笑,就是想溜之大吉的也暂停了脚步。
五皇子涨红了脸:“你知道什么,我这是借咏,借咏!”——这回倒不是五皇子背漏了书,其确是时下流行的一种修辞方式,可惜遇上个不读书的半文盲。
“原来如此。”少商低下声音,“是妾缺少见识了,请殿下继续诵读吧。”
五皇子被打断了一下,哪里还朗诵的下去,只好酝酿情绪,轻佻一笑:“程娘子别来无恙,数月不见,容色倒更见秀美了……”
“数月不见?昨日我们不是才见过么。”少商又十分‘热心’的打断,“殿下忘记了吗,就在长秋宫中,那时您正被……”像条死狗一样被提溜着进去问话。
“不要说下去了!”五皇子厉声喝止,又羞又恼,倒将身后那群不知情的公子哥们吓了一跳,浑不知究竟为何。
少商臻首轻垂,一脸温顺无辜:“是妾多言了。妾容颜鄙陋,愧不敢当殿下适才之谬赞。殿下请接着赞……哦不,请接着说吧。”
五皇子深吸几口气,觉得自己肝都被气颤了,偏又无从发作。顺了几口气后,他冷冷一笑,“你原来家世单薄,不过裨吏之女。可自打攀上了凌不疑,镇日趾高气扬,全不将我看在眼里,没想到今日会撞上到我跟前吧!”一边说一边阴恻恻的冷笑几声,以加重威吓气势。
后面那群公子哥们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