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都没有,”民警看向温燃:“你怎么想的?要告她吗?”
温燃垂眼坐在旁边,气得手发抖。
钱戈雅一直都这么有手段,听话懂事装可怜、颠倒是非,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温燃欺负她钱戈雅。
温燃只觉得好累,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不告她,难道还留着她继续欺负我?”
民警劝道:“哎,都是一家人,何必呢?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狗虽然咬了你,但你也对她动了手。”
温燃嘴唇发白,但依然坚定,“那就鉴伤,看是我伤的重,还是她伤的重。石头,给我找律师,周一起诉。”
石磊瞪着民警说:“我明天就给你找,钱戈雅再怎么自首认错,不也得看事实?”
石磊当时觉得民警偏向钱戈雅,后来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这事和民警无关,放哪个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都会认为是妹妹欺负继姐,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猖狂欺负人的继姐?不都是后带来的才受欺负?
看钱戈雅那认错书,字里行间都表明着她这个继姐过得小心翼翼,唯恐妹妹告她。
就是苦了温燃,自始至终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却所有人都不信,连她父亲都不信,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助理都心疼她。
时间已经很晚,温燃没力气去温宅找温志成作了,让石磊和杨淼送她回去。
车开到温燃公寓门口时,杨淼晚上想陪温燃,但家里女儿晚上找妈妈,实在不能留下,“燃总,我把家政阿姨叫来吧,或是给你找个护工,或者让韩经理过来陪你?你一个人不行啊,都没办法洗澡洗头发。”
温燃晚上想一个人呆着,“不用,明天再说吧。”
温燃正要下车,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温志成。
她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时候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但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钱戈雅回去对温志成演戏认错,温志成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不想接电话,也不知道明天早上温志成会不会带钱戈雅来找她,干脆关机,“去沈砚公寓吧,我爸如果问你们俩,你们就说不知道。”
顿了顿,温燃说给自己听,“他也可能根本不会问你们。”
回到沈砚公寓,公寓里一片漆黑,沈砚还没回来。
温燃怕黑,站在门口自我心理建设鼓励好久,才摸黑进去打开灯。
摸黑的时候那种孤单感又冒了出来,和在医院一个人穿梭着挂号拍片一个人取麻药的孤单不同,摸黑时还伴着小时候被关到柜子里时的恐惧。
温燃回房清洗一身的血,伤口不能碰水,她用保鲜膜包住胳膊,拿着淋浴头冲掉身上腿上的血,头发也没洗,换好干净的睡裙,身上终于不再有发干难看的血。
准备睡觉时,温燃又饿了,穿了件宽松的长袖开衫挡住让她心烦的伤口,去厨房找吃的。
这人啊,无论到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拿自己身体出气,该吃吃该喝喝才能对得起自己,吃饱喝足,周一去找温志成和钱戈雅开战。
温燃泡了燕麦,吃完准备回房睡觉,门口传来开门声。
半夜十二点,一身白衬衫的沈砚走进来,他左手轻按着眉骨,右手扶着鞋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停在玄关处。
他低着头,客厅里渐渐弥漫出他身上的酒气。
温燃耳边响起郝乐说的那句话——“沈总今天和好多发小一起给许小姐过生日”。
过生日的许小姐,首字母X,那个他送定制刻字项链的人。
沈砚去给他喜欢的人过生日,还喝了酒。
这一瞬间,温燃心脏突然缩紧,缩得很疼,缩得无法呼吸。
疼痛感从心脏向外扩散开,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划开肉与筋骨,为那疼痛感开道,蔓延到五脏六腑。
温燃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到沈砚按着眉骨的手时,身影忽生生顿住。
沈砚左手无名指上,戴着订婚戒指。
温燃怔住,一点点地向他走过去,看着他左手的戒指,“沈砚,你怎么戴戒指了?”
沈砚方注意到她的存在,掀起垂着的眉眼,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像是不想她闻到他口中的酒气,手握成拳挡在嘴边,低头换鞋说:“嗯,朋友过生日。”
他想起什么了似的,动作稍停,然后缓声说:“他们让我向未婚妻带声好。”
温燃茫然了,他戴着订婚戒指,去为喜欢的人过生日,还和朋友们说他有未婚妻了?
他对他喜欢的人,是“已经放下”的态度吗?
沈砚身上虽有酒气,却没有失态的醉意,打开冰箱拿气泡水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水沿着喉咙吞咽。
喝过半瓶水后,沈砚不紧不慢地摘了张圆贴贴在瓶盖上,这是他在她搬进来后经常做的事,在冰箱里的瓶装饮品上贴上圆贴,代表他已经开屏喝过。
温燃迷茫地仰头看他,“你手机关机了,是没电了吗?”
“没有,”沈砚关上冰箱,转身看到餐桌上有一只用过的碗和勺,微皱了下眉,“玩游戏的时候,被乔子执关机的。”
温燃心里本来因为沈砚而升起的难受,恍惚间像雾气一样散开许多。
以为沈砚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