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离队,想必卧底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难熬的不是执行任务的日子,难熬的是回来后的物是人非!”傅怀安把那半截香烟用脚捻灭,双手插兜,神色和语气都是如水平静。
当回来后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早已经不在,会让人分不清楚到底任务里的那个人,和曾经活着的那个人,哪个是自己。
邢峰陷入了深思,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香烟也没了滋味,他亦是用脚尖捻灭了香烟,对傅怀安开口:“老大,婚礼我就不来参加了,希望你能幸福!”
“好!”傅怀安点头。
邢峰想就这样离开,却又忍不住在原地踌躇。
多年不见傅怀安,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傅怀安说,可衣服口袋里有监听,让他们连见面都不能畅谈。
如今的傅怀安和曾经邢峰记忆中的傅怀安有所不同,他仿佛将在部队里那冷冽的锋芒掩藏在成熟沉稳之后,更胜从前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发怵。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有一副可以击溃一切困难的权威感,邢峰想……如果当年傅怀安当年没有离队,现在身居他之上的是傅怀安!
那么,队里的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些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不是就不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亡?!
邢峰这些年眼看着他们当年的战友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在他国土地上消亡,有的甚至连尸骨都没有办法带回来,他的心跟被绞肉机绞碎了一般。
新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新鲜血液和他们这些旧人交替本是常态,可他不希望新人上来,旧人却客死他乡。
邢峰相熟的旧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老大……”邢峰唤着傅怀安,不想让傅怀安听出自己的哽咽,“我先走了!”
“我送你!”
……
傅怀安送走邢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远处团团从轿车上跳下来,哒哒两步跑到林暖面前,扑进林暖怀里。
胡叔就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笑的格外慈祥。
夕阳下,林暖蹲下身,看着团团的小脸儿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容灿烂,用手指擦拭着团团的小脸儿,藏蓝色西装校服的团团和白色蝙蝠袖毛衣的林暖,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意融融的橘色。
傅怀安忍不住放慢脚步,眸子亦是被夕阳染色。
“怎么把颜料都涂在脸上了,要和咱们家的猫猫一样,变成小花脸了!”林暖擦着团团脸上粘上的颜料。
团团站在那里乖巧的仰着小脸儿,小脸儿上的绒毛在橘色夕阳下格外清晰,皮肤被映照成健康通透的颜色。
团团被妈妈微凉的手指蹭的好舒服,小耳朵红彤彤的对林暖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
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团团扭头正迎上傅怀安含笑的眸子,小不点儿小胖手往傅怀安方向一指,喊道:“爸爸!”
林暖侧头,见傅怀安踏着阳光而来,桃花眸里都是如水般温柔的笑意,她牵着团团的小手站起身。
浅粉色的高领打底裹住了林暖细长的天鹅颈,在白色宽大的蝙蝠袖开襟毛衣阴沉下,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美的让人窒息,在傅怀安幽深如墨双眼中,如世间最美的景色。
傅怀安走过来弯腰抱起团团,一手把林暖揽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胡叔年纪大了,看着觉得脸有些热,拉开驾驶的车门坐进去,把车停好。
林暖耳朵有些烫,仰头看着傅怀安……
团团一手搂着傅怀安的颈脖,一手去够林暖,抱着林暖的脑袋学着傅怀安的样子在林暖发顶落下一吻。
家里那只消失了一整天的英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喵喵叫着从栅栏上一跃而下,迈着四只小短腿快速跑到林暖和傅怀安脚下,肥硕的身子挤进林暖和傅怀安的腿间,翘着尾巴用身子蹭着傅怀安的腿喵喵直叫。
傅怀安不动声色,用脚把沉甸甸的肥猫拨开。
那大肥猫被拨开后不甘心,又喵喵叫着挤了进来,这一次转而用脑袋蹭着林暖的腿。
回到家,林暖接到方言的电话,说是今天录影的时间稍微推后一个小时,因为陈导的飞机延误了,一会儿方言开车过来接林暖。
这就像是老天都心疼林暖一样,原本她还以为准备晚餐之后,她可能没有时间吃就要赶往晋江市了。
晋江市和海城市相邻,开车上了高速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所以林暖并不着急。
天色逐渐昏沉。
晚饭是傅怀安准备,林暖帮忙完成的。
小团团被傅怀安命令不允许进入厨房范围,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林暖和傅怀安慢条斯理准备晚餐。
林暖切菜时偶尔切到可以生着食用的蔬菜,会给团团喂一块儿。
小不点儿双手扶着厨房落地橱柜边缘,仰着头吃掉林暖给投喂的番茄,十分严谨的遵循爸爸命令,没有踏入厨房一步。
傅怀安磕开四个鸡蛋,把打蛋器和碗递给团团,拿了一个小椅子让他坐在厨房门口帮忙打蛋。
被委以重任的团团表情认真,一手护着搁在腿上的瓷碗,一手拿着打蛋器有模有样的在搅拌。
鸡蛋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