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到姝姝具是一愣,年纪轻些的少年青年已红了脸,甚至侧过身子让姝姝先过。
姝姝冲他们略颔首,领着珍珠离开。
走到书香阁正门时还能听见那中年男子的调侃声,“你们就莫要肖想人家姑娘,看穿着打扮贵气无比,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还长的如此美貌,咱们都是来京城参加秋闱的,你们若是能中个三甲回去,指不定还能上门求求亲……”
然后是少年郎们急急辩白的声音。
姝姝轻笑了声,这些都是京城周围来参加秋闱的。
说起秋闱,她一直记得一件事儿,正好就是这几日发生的。
这件事情她当然不会忘记的,有关宋凝君的事情,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她记得就是两日后发生的事情。
两日后,她还会再出门一趟的。
回到国公府,姝姝暂时没甚别的事情,只是在屋里看书。
不过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
晚上用过晚膳,大家回房歇息。
宋凝君自打前些日子被罚跪祠堂,病了这好些日子,心中一直焦虑。
她晚上入睡都要喝一些安神汤,甚至总想着能不能梦见一些什么。
她知晓她的梦很神奇,只要梦见的,都是会发生的事情。
可从小到大,她做梦的次数非常有限。
但每次梦见都是大事儿,都是能改变她命运的事情。
这天夜里,她喝了安神汤睡下,就开始做梦。
她梦见一间客栈,同福客栈,这是京城里头的客栈,都是贩夫走卒,比较穷苦一些的人才会入住的地儿。
龙蛇混杂的地方。
她见到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身量颀长,略微有些清瘦,却有着霞姿月韵的姿态。
客栈中的店小二忽然将一堆行李扔出门,丢在少年脚边,辱骂道:“没银两你还想继续赖在这儿不走,什么样的人老子没瞧见过,管你是要干什么的,赶紧拿着你的破烂滚蛋,继续赖在这儿老子就喊人揍你的。”
梦境戛然而止。
宋凝君猛地惊醒过来,她大口喘息,身上也被汗水浸透。
春桃听见动静小声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宋凝君胡乱嗯了声,哑声道:“把灯点上,倒些热水过来。”
春桃喊小丫鬟把灯点燃,端了热水过来,瞧见宋凝君额间湿漉漉的汗水,发丝都贴在脸颊上,她柔声道:“姑娘,可要送些热水进来清洗下?”
宋凝君不语,只是点点头。
她还在想着梦境中的事情,梦境里清隽的少年郎她从未见过。
但是能出现在她梦境中,定是跟她命运相关的,甚至能够改变她命运的事件。
那么这位少年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她还不清楚少年郎是谁,不清楚他为何会被客栈赶走。
但她必须找到他,帮他解围。
春桃看着姑娘微微蹙眉的清瘦模样,心疼的叹口气,姑娘就是前些日子给二夫人吓着,真真是可怜。
春桃很快喊小丫鬟们抬了热水进屋,伺候宋凝君梳洗罢,宋凝君才又睡下,她打算明日一早过去同福客栈瞧瞧。
…………
翌日早起。
姝姝过去祖父院子里锻炼,瞧见宋凝君沿着廊庑走过来。
她眉心微蹙,似有心事。
两人照例先去给盛氏请安,又跟老国公爷问声好。
宋昌德想起什么来,问姝姝,“听说你院中那头猞猁让人送归山林了?”
姝姝点头,“回祖父的话,它伤势好后我就让莫叔把它放走了,圈在后院有些委屈它,何况孙女没打算驯养它。”
宋昌德倒是有些遗憾,能驯服凶兽的人太少。
不过孙女心善,他支持孙女的做法。
宋凝君屏气凝神,听闻姝姝已把猞猁送走她才悄悄松口气。
自打崔氏把青竹青蒿都发配到外院浆洗房,她就再也无法得知姝姝院中的消息。
现在听说她竟把驯服的猞猁送走,这才放心些。
旋即又在心底冷笑声,宋凝姝当真是菩萨心肠,瞧瞧看,都舍得为只猞猁着想,却不肯真正原谅她这位姐姐。
宋昌德不再多言,让两个孙女过去锻炼。
等到锻炼完毕,用完早膳,宋凝君软声跟崔氏道:“母亲,我病的这些日子一直拘在家中,今日想出门逛逛,散散心。”
崔氏道:“去吧,早去早回,带两个侍卫一起出门。”
宋凝君软声应好。
姝姝坐在食案旁,她当然知晓宋凝君想去作甚。
她要去同福客栈帮助一位少年郎。
上一世,宋凝君为彰显姐妹情谊,不管去何处都带着她。
上辈子这个时候宋凝君接连三日出门游玩,带着姝姝一块儿。
一开始姝姝也不知她想干什么,但每日都会去一家叫做同福客栈的巷子里等着。
过了两三日,同福客栈里被赶出一位清隽少年郎,那少年郎穿的单薄,甚至被店小二好一顿羞辱,还被踹了几脚,宋凝君这时才从马车上下去,来到同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