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挪,靠近他一些。
“是不是冷了?”韩暮何其敏锐,一下子捕捉到她的异样。
“嗯。”她瞄了眼坐在离他一步远的韩暮,小鸡如啄米般点头,“很冷很冷。”
韩暮闻言,面色倏然一紧,眸色忽呈出懊恼的神态,似对他费尽心思找到的幽会场所不满,抬手就要脱内衫。
“你做甚么。”倌倌一愣。
“脱衣裳。”韩暮皱着眉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温声解释:“我里面还穿一件内衫,把外面这一件脱给你穿。”
倌倌一脸无语:“……”
她只是想要他抱着她取暖,谁要他脱衣裳了?可她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说不出让他抱着她取暖亲昵的话才那样说的。
她羞涩的瞪他一眼,“不用,我现在又不冷了。”
而这话说出口,连她也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隐透着一股酸意。
这可是她和他第一次幽会!尤其是在她满怀憧憬要来的地方,身为她情郎的他,怎么也得主动表示表示对她的喜爱吧?
念几句酸诗?要么拥着她观星星?这些怎么都比脱衣裳给她穿的举动来的浪漫不是?
显然粗神经的韩暮自然是猜不到倌倌心中所想,他眸色一深,只觉方才还对他柔情蜜.意的倌倌,一下子似被戳破的气球般变得对他淡淡的,脸上怎么看都不如刚来时喜悦。
他莫名其妙的瞥她一眼,见她秀.挺的鼻梁上布满细汗,双颊绯红,并非是她话中怕冷的模样,心念一动,忽然起身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反手将她搂入怀里。
倌倌心头一跳,正要推搡他,只闻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笑声,“别动,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他说着,将她推搡在他胸口的双手,塞入他衣襟里,一本正经的当真帮她取暖。
倌倌手刚一伸进去,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胸膛,似被烧着了般猛地要缩回来,男人却不允,他紧攥着她双手,将她双手紧贴着胸口,笑的温柔无害极了:“这样还冷吗?”
“……”
被调戏的倌倌囧的脸上红霞弥漫,恨不得咬掉舌头,将刚才心疼他的话收回去!
这木头得了便宜嘴上还卖乖!
倌倌羞燥的说不出话,反击般轻轻挠他胸口一把,而她这点力道,对身强力壮的男人而言,无疑是挠痒痒!
韩暮又不是柳下穗,怀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被她这么一撩.拨,憋了几日想与她亲热的欲念再也敛不住,垂头要吻她的唇。
“这儿有人。”倌倌察觉到他忽然情动,轻呼一声提醒情难自禁的韩暮。
霎时韩暮蓦地清醒过来,他眸底浊色散尽,瞥了眼不远处的城墙上,果然,上面黑压压站着一排巡逻的将士,同时……那些将士似乎也发现了他们,正翘首朝这边查探。
韩暮懊恼的“啧”了一声,他是脑袋被门夹了吗?干嘛要选在这种空旷无处躲藏的地方和倌倌幽会?
“要么,我们回去吧?”见男人半天没反应,倌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红着脸小声建议。
知她是女儿家脸皮薄,众目睽睽下放不开颜面和他亲热,韩暮心头更囧,看他办的什么蠢事!
可他到底是男人,心性比她坚韧许多,他撩.开眼皮朝城墙方向瞧一眼,见那一队巡逻的将士走了,并未回答倌倌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郑重的递给倌倌。
“打开看看。”
倌倌不解的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猜测他是要和她谈别的事,忙肃了容,轻轻拆开信封。
当瞥见信上内容时,杏眸倏然睁大,抖着唇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韩暮,语无伦次的道:“这……这是你我的婚书?”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
信的末尾写着他们两人的名讳和生辰八字,观信的新旧程度,显然是前几年所书写。
见到她露出不可思议的韩暮,薄唇抿着露出个愉悦的笑容,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眸色却无端透出一丝紧张,笑道:“嗯?想不认账?”
倌倌忙解释道:“不是,是……”
她只是没料到……她和韩暮真的有婚约。毕竟上次韩暮险些占了她身子时,对两人婚事只是提了一嘴,之后再没说过此事,她嘴上没问她,私心里却对两人的婚约存了疑。
毕竟以韩家的权势和地位,是不可能允许韩暮娶她一个罪臣之后入门的,更何况当年和她有婚约的人是“木三“,而非韩暮,这也是她回避这个问题的原因。
如今韩暮将两人婚书忽然拿出来,他虽未言明,可态度已然表明要娶她过门,她不可能不震惊。
“是不相信我会娶你吗?”韩暮笑睨着她,替她解惑。
被戳中心事的倌倌,脸上蓦的一烫,紧闭着嘴巴不知该说甚么,她是确认自己心里有韩暮的,也想要嫁给韩暮,可两人身份地位犹如云泥,由不得她任性的随心意说“信或者是不相信。”她卑微的在心里回答。
霜白月色笼了韩暮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