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听听自己在柳时明心里是什么地位,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知道。
柳时明望着相互偎依的两人交缠一起的手指,眸底滚过汹涌怒意,可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极好,这一瞬的异样,并非令任何人察觉。
须臾,他淡声答道:“以色侍君,人薄之。”
说罢,搀扶起任道非就要离去。
好圆滑的答案,君子的将她贬低,既不得罪韩暮,又能为任道非轻薄她寻到合适的借口。
木三曾说,柳时明此人狠辣的不动神色。
她原是不信,气的找出各种柳时明对她的好,一条条的解释给木三听。
如今,她倒是信了。
原来从始至终,是她自己痴缠,而他连维系年少的情谊都不愿。
倌倌心头更堵,下一瞬就听韩暮唤住离去的任道非。
柳时明转头,面色不定的盯着韩暮。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瞧见玄衣墨发,凛厉的似一把出鞘的宝刀,他紧拥着怀里的女子,似宣誓般寒声道:“这女子与你而言,许是□□,可与韩某而言,却是蜜糖,若再令韩暮听到一句辱她之缪言,看到轻贱她的举止。下一次就不只废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柳时明脚下一顿,快步离去。
此话虽是对任道非说的,可也存了敲打柳时明的心思,倌倌不知前一瞬还愤怒要废她手的韩暮,此刻竟对外人说自己是他的蜜糖……
她惊骇的也忘了伤心,瞪圆了双眸盯着这尊煞神。
“看够了吗?”许是她探究的目光过于炙热,韩暮嫌恶的松开攥着她腰.肢的大掌,转头朝她屋内去,边冷嗤:“我好看吗?”
平心而论,韩暮生的不差,狭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唇时常抿着,称龙章凤姿也不过为。兼之他身量高大,一双大长.腿,硬是将他身上略显冷清的气势拔至孤高的高度,令人乍一看,就很难生出亲近之心。
倌倌好半晌憋出一句真心实意的:“好看。”
韩暮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
“小姐,刚才你没事吧?”倌倌刚要跟韩暮入内,被她勒令打死也不能踏出房门的青枝慌慌张张的奔出,关切的扯着她上下打量。
“我没事。”倌倌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青枝刚要再问,忽听“咚咚”两声闷响,忙回头看去。
却是韩暮踢掉靴子,他大刀阔斧的坐在小姐榻上,慢条斯理的褪掉外衫,似要躺下休舔。
这厢房只有一张床榻,韩暮若是睡了,小姐岂不是要和他一起睡……
青枝猛地攥紧指尖,惊恐的看着蓦地紧张的倌倌。“小姐,这……”
她话音方落,韩暮冷厉的声音传来。
“过来。”
倌倌蹙着秀眉,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怕我吃了你?”看出她疑虑的韩暮,冷嗤道。
倌倌吃不准韩暮的心思,正好她也有话要问韩暮,便轻声对青枝道:“你今夜去和道萱妹妹挤一晚。”
青枝这才一步一回头不安的走了。
屋中寂静的闻针可落,临窗的桌案燃着一盏烛火被风刮得忽明忽暗,韩暮的半张脸隐在床幔中,叫人看不出神色,他一条腿微曲,手肘搭在膝盖上,是闲适是姿态。
倌倌默了默,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停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斟酌着措辞,不知怎么提起木三的事。
下一瞬,只见他眉峰紧皱的盯了眼两人相隔的距离,面色黑沉的可怕。
倌倌忙试探的小声开口:“今晚谢谢你,木三。”
“要怎么谢?”韩暮眸底幽深似渊,忽然凉飕飕的来这么一句。
原本想着还要和他周旋一阵子,没想到他竟主动承认自己是木三!倌倌眸底郁色散尽,睁着亮晶晶的眸子,高兴的上前几步想要去抱抱他转几圈。
可看到他一身冷意,生生的顿住伸出的双臂,改坐在他身边。
以往木三曾说过,若他有一天忽然消失,便是得到仙人点化学武艺去了。她那时候年纪尚小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惊疑的语无伦次:“你竟然没死,还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是不是被山洪冲走后,破了相,遇到仙人,得了奇遇换了张脸,习了一身盖世武功?”
她说到这,眉头一挎:“可你明明没死,又变得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来找我呢?是不是在怨我,怨我……”
她愧疚的声音低了下去,不安的看着韩暮。
韩暮挑唇,声音发冷:“要怎么谢我?”
见他执着这个问题,倌倌想起以往喜不自禁的数着:“我请你吃我最喜欢的桂花糕,玫瑰酥,梅花香饼,糖蒸酥酪,还有还有……”
“我想要你!”韩暮气的眉骨突突直跳,一把将喋喋不休的倌倌搂入怀里,压在榻上,“听不明白吗?”
刚被惊喜冲懵的倌倌,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韩暮压住了。男子胸膛滚烫的热意透衫传过来,烫的她心中一窒。她似灵福心至的打一个机灵,抖着唇磕磕巴巴的问:“……要我?”
可以往木三最喜欢抢她的糕点吃,要她做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周日就要V了,感谢小可爱一路